伤害雄虫是大罪,但是江聿“大发善心”,决定放过莱诺尔并娶他为雌君。婚后的江聿,如愿得到莱诺尔的财产,在外面花天酒地挥洒金钱,对家里的莱诺尔不屑一顾。
偶尔需要带着莱诺尔吹嘘的宴会,莱诺尔也是江聿贬低嘲讽的谈资,更是大庭广众之下对着莱诺尔挥舞皮鞭炫耀的英姿。
莱诺尔对此漠然置之,伤痕对于军雌来说不算什么,不足挂齿没任何价值的东西。而且随意打骂雌虫,是每个雄虫应有的权利,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是所处环境所造就的根深蒂固的思想,在没遇见闫琰之前,莱诺尔也不觉得有什么错。只是没想到闫琰,也会变成这样……
原本的轨迹发生偏移,每天重复上演压着轨迹行驶的列车,突然有一天有虫告诉你,这是你的新征程,任谁也会充满希冀吧。
这也让莱诺尔无趣却妄图重演的一生,跳起一点火苗,微弱却足以让他趋之若狂。
“维泽,明天把库斯调离二团,给他个掀不起风浪的职位。”莱诺尔磁性清冽的声音响起。
通讯对面的维泽不解,“能告诉在下,为什么突然要库斯调走吗?他是工作出现了失误,还是……”
莱诺尔有点不耐,一边往楼下客厅的方向走,一边打断他的话,“维泽,你以前从不质疑我的决定。”
对面的维泽话语一顿,自认失言。关心慰问了一番莱诺尔,就切断了通讯设备。
话音刚落,敞开的大门就乌泱泱的涌入一群虫,莱诺尔慢条斯理的走过去仰靠在沙发上,姿态懒散惬意,捏着细烟把它捏灭。
虽早已预见结果,却仍然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仿佛一切都在莱诺尔的掌握之中。
为首的警虫认出了眼前的虫,语气刻意缓和,“莱诺尔中校,十几分钟前,警局接到匿名报警,说是有雄虫受伤,可有此事?”
虫警环顾四周,没发现虫影,“请问莱诺尔中校,肇事虫在哪里?受伤的雄虫阁下又在哪里?”
莱诺尔说,“不在我这。”
警虫心下松口气,应是有虫民看错了,闹了误会。莱诺尔是帝**功赫赫前途无量的虫,要真是莱诺尔还真有点棘手。
于是警虫开始组织道歉的话。
然而那口气还没完全顺下去,莱诺尔便语出惊虫,“雄虫虽然不在我这,但攻击雄虫的肇事虫就是我,那个废物许是跑了。”
莱诺尔回忆起那雄虫慌忙逃离的身影,就觉得好笑。说什么帮他买安抚剂,怕是连路都找不到,还捏造什么拙劣的借口。
想到此,莱诺尔就后悔因为一念之差,就此放过雄虫。好不容易遇上个称心的“玩具”,要是落在他虫手里,岂不可惜。
既然如此,还不如死在自己手里。
警虫看着面前神情没所谓,态度极其恶劣的军雌,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开口训斥。他们同为军雌,难免心心相印,却是职责所在,不能偏颇。
警虫虽面露为难之色,也抵不过众矢之的。
莱诺尔弹了弹膝盖处不存在的烟灰,坦然自若的站起身,面色平静的说,“我不为难你,公事公办就行。至于那个雄虫,大概率不敢回来了。”
“把莱诺尔带走扣押!”警虫语气坚定,也给莱诺尔投去敬佩的目光。
结果等陈了兜兜转转回来之后,拿着安抚剂站在莱诺尔的家门口,风中凌乱。
陈了深深叹了口气,转过身坐靠在莱诺尔的家门前。低头睨着手里握着的安抚剂,突然明白原主急于求成的原因,他是真穷啊!
还有谁能想到买个安抚剂,就会把自己搞破产啊!卡里只剩下几克克币,谁能来懂一下虫!
虫族世界没有雄虫工作的先例。
成年后的雄虫能得到雄虫保护协会发放的房屋,以及每个月固定的生活费,特殊情况另定。
但是原主这个虫真的很坏!每个月月光族不说,还凭借自己优越的外表找雌虫借钱,而且从来不还。
更坏的是,陈了没这个脸找雌虫借钱,也就意味着陈了接下来的半个月,要喝西北风了。
话说吃不上饭算不算特殊情况。
陈了再次叹气,嘴角微微抿起,四十五度仰望夜空,又觉前路无望。
同时心下也有点庆幸,要是莱诺尔不再追究,自己也不凑脸。是不是就可以跟莱诺尔彻底撇清关系,然后自己就不用死了?
陈了拳头抵着唇,嘴角溢出轻笑,难压兴奋。轻咳几声,随后又装模作样的起身按了按门铃,屏息等待。
一秒,五秒,半分钟过去。
快速得出结论,没虫开门!
陈了笑嘻嘻火速回身又坐回台阶上。
大咧着嘴巴笑容还没合拢,就觉得有虫拿闪光灯攻击他,陈了抬手挡住光源。
就见路过的虫,拿起通讯设备拍照,看见被陈了抓包,也不慌。又拍了几张后,若无其事的把设备揣回兜里,哼着小曲儿没事虫一样走了。
陈了,“……”
要放在他的世界,按照网络的流传度,第二日新闻题目就要写。
[男子深夜求爱,苦等无果,痴情守候。]
又或者是。
[惊!男子深夜买醉,竟只为撞门表爱!]
往坏处就是。
[变态男子深夜蹲点,行为鬼祟。]
陈了抖了抖身体,扫除脑中的倒霉想法。往好处想,虫族应该不太爱八卦。而且刚才那只应该是只雌虫,按照虫族社会环境来讲,就更不会编排雄虫。
陈了由此放宽心了。
怕莱诺尔会回来,陈了就一直坐到天蒙蒙亮,直到确定莱诺尔不会回来,提着的心才堪堪落到实处。
然后凭借导航系统找到家的位置,也好在虫族世界的住所是记在名字上的,只要搜索名字就能出现住址信息。
陈了消耗太多精力,回到家就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钻入房间倒头就睡,一夜无梦。
第二日是门铃声吵醒了陈了,陈了趿着居家拖鞋,睡眼朦胧的下楼打开大门。
在看见门口几只雄虫头顶着触角,那个迷糊劲儿一下就被吓没了。让陈了想到现实世界里的昆虫,想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后退几步。
才会想起剧情里介绍,除了易感期或是暴乱期的雄虫雌虫,C级以下包括C级,都会显现触角。
陈了开始庆幸自己是B级,不然天天顶着触角,每天照镜子都是一场噩梦。
就这一退就看到了站在众虫身后,人高马大的军雌。
两虫视线交汇的那瞬,陈了就感到不寒而栗,那种冷淡嘲弄的眼神,直白的毫不避让。
陈了心里犯咕哝。
[昨天一直等你等到凌晨,你也没来。我觉都没睡好,结果今天见面就开始瞪我。]
莱诺尔盯着陈了头上包扎丑陋的纱布,眉头不经意间微微一皱。又重新把视线落在陈了的脸上,眼下有乌青,没有撒谎。
“各位虫员进来吧。”陈了尽力忽视那道视线,招呼这些自称雄虫保护协会的进来,“沙发有些小,将就坐坐。”
雄虫保护协会的会长摆摆手,“江聿阁下,这是我们的分内之事。再说这军雌敢恶意中伤雄虫,也应当知道承担的后果。我也是今早接到通知,去警局交接完,马上就把这罪虫带到阁下面前认罪。”
说完这满头白发的雄虫轻蔑的上下扫视跪在前方的军雌,“警局那几个不成器的雌虫,也包藏了私心。我觉得就该戳戳这些雌虫的骨头,以为当了军雌有了官职,就妄想踩在我们雄虫头上。”
话音刚落,陈了就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转移,落在那儿白发雄虫身上。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呢,是藏不住的杀意还有满眼的怒斥。
可这些雄虫们自大虚伪又愚笨,这么直白的眼神愣是看不懂。
[一群道貌岸然的雄虫,可真是端装。]
又爱端,又爱装。
陈了默默翻了个白眼。然后提起笑颜,笑容一洋满脸相迎,给足了这些虚伪虫面子,“说的是呀!就该戳戳这些雌虫的锐气!”
说的是恭维附和的话,却品出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来。
[戳吧戳吧!以后给你们都戳成昆虫串,都挂在树上荡秋千!]
雄虫保护协会会长没觉不对,对江聿阁下的恭维还有几分自得。
[笑死,这么蠢的虫也能当上会长。]
陈了忍住再次翻白眼的冲动,充耳不闻这老雄虫,叽里呱啦说一堆。
难以忽视,再迟钝也该发觉莱诺尔偷看了他好几次,这发现让陈了满腹狐疑。
于是他也用余光偷瞄好几次,终于得以分辨。莱诺尔那是愣怔,疑惑不解再到难以置信。
然后整得陈了也开始疑惑起来。
[经常偷偷的斜眼看我,不敢明目张胆且不带攻击性,总不能被我英俊无双的外表迷住了吧?]
还没得意太久,陈了就眼见莱诺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目光变成了深深的鄙夷和嫌弃之色。
[难道莱诺尔是有眼疾……]
陈了有理由怀疑。
莱诺尔,“……”
“江聿阁下,你意下如何?”
雄虫保护协会会长见陈了分神时间过长,忍不住开口询问。
陈了回过神,“什么意下如何?”
雄虫保护协会会长耐心道,“江聿阁下,这是莱诺尔的财产转让书,您在上面签个字就好,然后去婚姻登记处走个过场就行。”
陈了绝对不是贪图莱诺尔的财产,只是单纯好奇而已。从会长手里接过协议书,有模有样的看起来。
陈了看看啊。上面写成莱诺尔名下财产9632万克币,别墅一栋,出行工具不计。
9632万……
[多少!!!]
陈了差点惊跳起飞,惊呼出声。又碍于面子,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
惹得莱诺尔又侧眸去看陈了快惊掉下巴的表情,抬手捂了捂有些刺挠的耳朵。
目光短浅的蠢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