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梁月跟随充元思前往大殿,对皇帝叩首。
“臣女沈梁月,参见陛下。”
“快快平身!”陌望津身体微微前倾,想是要仔细看清楚大殿下跪着的人。
大殿上所有大臣都在明目张胆的打量她。
陌望津观察完,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情,扳着个脸,说:“虽然将军府辜负了朕的信任!不过朕可以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其余一切既往不咎,沈梁月,你可愿意?”
“臣女愿意。”她咬牙切齿:“多谢陛下!”
“只是,臣女在去往前线前,想送阿姐一程!请陛下应允!”
陌望津摆摆手:“既如此,你先回府休整几日。”
他眯眼沉思了一下:“剩下的,阮玉山!”
兵部尚书叩首领命:“臣在!”
“你来安排。”
“微臣遵旨!”
“行了,既然定下了,退朝吧。”
朝堂众臣齐齐跪恩:“恭送陛下!”
沈梁月随着下朝的人流走下台阶,中途不少人来找她交谈。
她皆是敷衍了事,倒是兵部尚书多留意了一下。
本以为陛下会直接让她领兵去前线,现在看起来,他好像并不着急。
她猜的不错,这老东西还是打心底里不看好她。
她回到家,举办丧事的白条还未撤下。
这下倒是不用撤了,她苦笑一声,坐在府门前不知不觉落下泪来。
抬起头看着阴沉的天空,眼泪却怎么也收不回去。
透过朦胧,好似沈语蓉就在身边。
姐姐……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她喃喃自语着。
回不去了。
沈千峰大病不起,躺卧在床,时不时咳嗽几声。
沈梁月在他休息时,站在床前沉默看了很久。
沈千峰咳了几声,睁开眼。
“月儿?”
她扭头回避,着急的擦了擦脸上的水痕,努力让自己嗓音恢复正常一点。
“嗯,爹爹。”
老将军努力撑坐了半天,发现起不来,沈梁月注意到,立马上前扶他起身。
他掀开枕头下的暗匣,从里面拿出一块白色镂空的燕子玉佩。
“拿着这个。”
沈梁月上前接过,安安静静听他说。
“若是看到一块与之相对的黑色玉佩,就把这个拿出来给她看,对方自会明白。”
“我知道了爹爹,时辰不早了,您早日休息吧,梁月就不打扰了。”
往后几天,府中事宜皆有沈梁月一人操办,忙的脚不着地。
处理好一切之后,兵部尚书才来见她。
她学着沈千峰的样子起身迎接,与之交谈。
“见过阮尚书……”
阮玉山神色焦急,短短七日,又有一座城池被夺。
他没有说任何多余的废话,直接拨了一支军队给她。
“梁月,这些都是沈老将军曾经率领的兵马,现在全部交由你,速去御敌。”
她抱拳行礼,说:“梁月领命!”
今时不同往日,沈老将军一生深情,只娶了沈夫人一人,夫人是孤女,无意救下受了重伤的沈千峰,二人就此定情,沈夫人死后,老将军一心奔赴沙场,不曾再娶。
如今经此一遭,沈府真的什么都没了
临行前,她托了白管家帮忙照看将军府,最后看了一眼,决绝离去。
她去马厩,骑上了爹爹的赤龙驹,带着一支先锋军奔赴沙场,大部队紧随其后。
快马加鞭连续赶了几日的行程,战马和士兵都已经受不了。
她勒住缰绳叫停,命令原地休整,补充体力。
“二小姐……”沈千峰曾经的副将走上前来喊了一句。
“不要再叫我二小姐了,战场上没有沈府二小姐,只有将军。”
“是,沈,额……”温元华觉得这个称呼怪怪的,但最后还是说服自己喊了出来:“沈将军!”
沈梁月虽是女子,但他们确实打心底里尊重,并不是因为她是沈千峰的女儿,而是因为自幼跟随军队征战,他们见识过她的谋略和才能。
“什么事,说。”沈梁月吃了口东西问到。
“末将不明白”他压低声音:“为什么还要为陛下做事……”
沈梁月这才看向他:“住口!以后不要说这种话,当心落人口舌。”
温元华猜不透她是什么心思,只得跪地请罪:“末将知错,将军恕罪!”
“起来吧,整队出发。”
将士们全部修整完毕,匆匆启程。
这次之后,就再没休息过,直接赶到上平岭交战处。
藏于山顶部署。
“你先带领一队兵马从侧面切入,于参将留在山顶制造人数差。”
“布置完毕后我会立马下去……”
他们人数不多,只能靠‘骗’来取胜,不过这就要看敌人信不信了。
根据战术,温元华带人切入侧面战场。
她随后率兵纵马冲入,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沈梁月身披银甲,手持长枪,纵马厮杀,一枪一个直接击退敌军。
待硝烟散去后,沈梁月指挥打扫战场,上平岭的太守亲自来迎接。
“沈将军!”他激动的热泪盈眶,跪拜行礼:“沈将军你可算来了!”
再不来他都要卷铺盖跑路了……
沈梁月杀得满脸鲜血,眼里带这些疯狂,随手擦去血迹,说:“起来吧。”
这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擦了擦汗:“是,是!”
沈梁月满脑子疑惑,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怕自己,但也没多管。
这样也好,免得有人不服气,还要徒增麻烦。
廖宿走在前面引她进城,城内百姓均站成一排迎接。
她只是略微扫过,没有过多注意,一路都在观察着周围事物。
上平岭地处偏僻,周边山脉连绵起伏,倒是有地势优势,这也是他们这次取胜的关键。
不过,如果被敌人利用,也可能成为埋伏点。
城内倒是与其它地方大差不差,城外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太守给他们安排了住处,将城池管理权尽数交由她来管理,沈梁月并未推拒,毕竟她需要这个权利来办事。
也刚好可以上平岭等待大部队。
她和几位下属站在城池沙盘前,指了指城门位置。
“于弥,告诉廖宿,速速派人在这里建立翁城,加强防御。”
“这次我们利用地形诈了他们一下,对方的主将很快就会有所察觉,若是对方强行攻城,上平岭这点兵根本不够打,所以在大部队赶来之前,必须先招收足够的守城兵役。”
“即刻发布告示,城内乞丐,游民,食不果腹者,或是普通人,不论男女,凡是想参军的,我全都要。”
于参将抱拳上前:“是!”
待参将领命出去后,她接着说
她点了点沙盘上的密林,说:温副将,尽快派人出城探探地形,汇出山林上的地形图后来找我。”
“末将领命!”
“周统领,你去找书吏要来廖宿这些年在上平岭的账目开支。”
“是!”
她安排完之后,骑马去街上视察了一下,估测了计划的可行性。
大部队至少要两月才能到,她现在不仅需要兵力,还需要战马,良驹宝马最好。
她四处打听了一下有没有马市。
那妇人自是开心的为她指了路:“就在城外西南方向,大概走个二十里,就有一个马市,将军可以去看看。”
“多谢大娘。”
没有多做停留,只带了一名士兵随从,骑上赤龙驹出了城门,便奔着西南方向去了。
果不其然,走了将近二十里地,周围越来越偏僻荒凉,马匹的声音在山谷回响,渐渐传进沈梁月的耳朵。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马场,她勒住缰绳下马,栅栏门里面的人也注意到了她。
是一个打扮随意的小少年,他喊了一声:“姑娘,来买马的?”
沈梁月进去,单刀直入:“你们这里有多少马?”
少年声音带上笑意,问:“这要看姑娘要多少了。”
“五千匹战马,不过我要挑一挑。”
少年听完,直接停下了正在喂马的那只手,正在遛马的其他人也纷纷停下手里的活。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了什么。
少年摆摆手,说:“姑娘跟我来吧。”
沈梁月时刻观察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大概猜出了这小少年的身份。
抬脚跟过去,示意跟随的那个士兵留在这里等她,并把流华的缰绳放到了士兵手里。
“赤龙驹,好马!”少年早就注意到了流华,毫不吝啬的称赞了一句。
沈梁月点了点头,随他走进去。
“我叫呼延烁,是马场的少主,这马场是我爷爷开的,虽说比不上你那赤龙驹,但也全都是上好的马匹。”
说罢转头问她:“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她淡淡开口:“沈梁月。”
“好名字,好听,沈姑娘要的多,等一下可以与我爷爷商议。”
“多谢。”
呼延烁看她冷冷淡淡,一时找不到话题,只得先行闭嘴。
她跟随少年来到一处大帐前,里面有一个长着的白胡须的老人,看上去精神状态不错。
看到来人仔细打量了片刻,问:“这是?”
呼延烁先行开口:“爷爷,我带沈姑娘来和您商量买马的事。”
沈梁月也不见外,问道:“前辈好,我想要五千匹马,不知您这里有没有?”
“五千匹?”这人捋了捋胡子:“我这里倒是有,你要什么样的?”
“我自己来挑,价钱好商量。”
老人打量了她很久,倒也没问买这么多马做什么。
只是低头沉默了很久……
随后转身进了大帐,只丢下一句:“进来谈吧。”
沈梁月跟随充元思前往大殿,朝龙椅上的人叩首。
“臣女沈梁月,参见陛下。”
“快快平身!”陌望津身体微微前倾,额前珠帘随着动作晃动几下,,像是要仔细看清楚大殿下跪着的人。
大殿上传来大臣们的窃窃私语和明目张胆的打量。
“充统领这是何意啊,领个女娃娃来,女子怎能上战场?”
“可不是,怎么未见沈老将军身影?”
有几个抖着袖子愁眉苦脸干着急。
陌望津观察完,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听着下方嘈杂的声音不满的扫过去,大臣们立刻噤声。
“虽然将军府辜负了朕的信任,不过可以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若是得胜归来,其余一切既往不咎,沈梁月,你可愿意?”
沈梁月只觉可笑,皇权之下,哪里能由的了她!
“臣女愿意。”她咬牙切齿,“多谢陛下!”
“只是臣女临行前想送阿姐一程,还望陛下应允!”
陌望津并不在意的摆摆手站起身,“既如此,你先回府休整几日。”
他眯起眼睛沉思一下:“剩下的,阮玉山!”
兵部尚书躬身领旨:“臣在!”
“你来安排。”
“微臣遵旨!”
她随着下朝的人流走下台阶,中途不少人来找她交谈,她皆是敷衍过去,倒是兵部尚书多留意了一下。
本以为陛下会直接让她领兵去前线,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着急。
她猜得不错,这老东西还是打心底里不信任她。
回到家,举办丧事的白条还未撤下。
愣愣的在台阶下站了很久,她苦笑一声,坐在府门前不知不觉落下泪来。
这下倒是不用撤了。
抬起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眼泪却怎么也收不回去。
透过朦胧,好似沈语蓉就在身边。
姐姐……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她喃喃自语着。
回不去了。
沈千峰大病不起,躺卧在床,时不时咳嗽几声。
这一遭本就是冲着他的命去的,此时没死已是万幸。
沈梁月在他休息时,站在床前沉默看了很久。
他咳了几声睁开眼。
“月儿?”
她扭过头回避,着急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努力让自己嗓音恢复正常一点。
“嗯,爹爹。”
老将军撑坐半天,发现起不来,沈梁月立马上前扶他。
“月儿……”她掀开枕头下的暗匣,从里面拿出一块白色镂空的燕子玉佩。
“拿着这个。”
沈梁月上前接过,不解的端详着。
“若是看到一块与之相对的黑色玉佩,就把这个拿出来,对方自会明白。”
“我知道了爹爹,时辰不早了,您早日休息吧,梁月就不打扰了。”
往后几天,府中事宜皆由沈梁月一人操办,忙的脚不离地。
处理好一切之后,兵部尚书才来见她。
她学着沈千峰的样子起身迎接,与之交谈。
言语礼仪恰到好处,“见过阮尚书……”
阮玉山神色焦急,短短七日,又有一座城池被夺。
他没有说任何多余的废话,直接拨了一支军队给她。
“梁月,这些都是沈老将军曾经率领的兵马,现在全部交由你,速去御敌。”
这一次,她抱拳行了个军礼,“梁月领命!”
今时不同往日,沈老将军一生深情,只娶了沈夫人一人,夫人是孤女,无意救下受了重伤的沈千峰,二人就此定情,沈夫人死后,老将军一心奔赴沙场,不曾再娶。
如今经此一遭,沈府真的什么都没了。
临行前,她托了白管家帮忙照看将军府,最后看了一眼,决绝离去。
她去马厩骑上了爹爹的赤龙驹,带着一支先锋军奔赴沙场,大部队紧随其后。
快马加鞭,不过半月便到达上平岭交战处。
此时战场打得火热,领兵冲锋的是沈老将军曾经的副将温元华,因兵力差距悬殊被打的节节败退。
沈梁月带人趁夜入城,来不及传唤上平岭太守,带一队人马冲入战场,赤龙驹的嘶鸣声划破夜空。
于参将从侧方切入,杀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沈梁月身披银甲,手持长枪,纵马厮杀,如一道闪电迅速分割战场。
城墙上箭如雨下,擦过她耳畔只能听见迅疾的风声。
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杀声喊的震天响,所过敌军皆死于她的长枪之下。
“沈将军回来了,将士们,随我杀——”
温元华看到她之后朝着身后军队大喊,本落于下风的虞**队士气大涨,顷刻夺回优势。
纪多更是提起朴刀以一敌三,手法利落的砍断一个人的脖子。
越国士兵被打的溃不成军,敌方主将眼见形势不对,毫不恋战,鸣金收兵。
她看着对面驾马离开的面具人,抬手示意于弥不用追。
待硝烟散去,沈梁月指挥打扫战场,上平岭太守这才姗姗来迟,步伐匆忙。
看到她是满脸的心虚,眼睛四处乱飘。
沈梁月见他官袍都未能整理好,顿时明白,怒气上涌,提枪扫过去,打落了廖宿的乌纱帽。
上平岭太守立即惊慌跪地,“下官惶恐,下官知罪!”
“将士们在前线冲锋,以性命换取城池安宁,你却在城中贪图享乐!”
“请将军恕罪,下官愿将功补过!日后万万不敢再犯!”
沈梁月此时满脸鲜血,眼里带着些疯狂,随手擦去血迹,略微思索,收起长枪。
“起来吧,若敢再犯,定斩不饶!”
她如今刚到上平岭,对一切还不算熟悉,就这么平白处决了太守难保不会引起不满。
廖宿颤颤巍巍的起身,擦了擦汗:“是,是!”
温元华行至她跟前见礼。
“二小姐……”
“不要再叫我二小姐了,战场上没有沈府二小姐,只有沈将军。”
“是,沈,额……”温元华觉得这个称呼怪怪的,但最后还是说服自己喊了出来:“沈将军!”
从古至今,不是没有女子上战场的先例,因此也并不觉得奇怪。
毕竟领兵将领皆是有能者居之,沈梁月自幼跟随军队征战,沈老将军的的才能和谋略怎么也能悟到些皮毛。
但他始终担心,军中多为男子,总会有不服挑事的。
“什么事,说。”
“将军,军中多为男子,您行事多有不便,需不需要让纪参将随身保护?”
沈梁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需要,若有不服者来找我便是。”
“是!”
廖宿走在前面引她进城,城内百姓均站成一排迎接,她只是略微扫过,一路观察着周围的事物。
到住处卸下铠甲,短暂休整一日,次日一大早便动身前往城门。
她没带龙纹枪,只在腰侧别了一把雁翎刀,将头发挽了一个简单利落的小髻。
昨夜值守的城门校尉见到她抱拳行礼。
“将军。”
“昨夜可有异动?”
“并未发现敌军踪迹。”
她立于城墙俯瞰,大致观察了一下地形,心下了然。
上平岭位于山谷之中,周边山脉连绵起伏,过了关隘再往里走,道路越发狭窄。
地形可谓是易守难攻,这也是为什么敌军迟迟攻不下的原因。
城墙上箭楼林立,垛口密集,若是死守未必不能等到大军赶到。
只是如今城中粮草匮乏,兵马疲累,恐怕经不住车轮战。
想清楚之后,她动身回了中军帐,迅速召集将领议事。
几人立于沙盘前,有的面容严峻,有的沉着,都在等候主将开口。
她手指舆图上的关隘,肃然出声:“于参将,告诉廖宿,速速搭建临时屏障,加固城门。”
这次利用了地形优势侥幸取胜,对方很快就会调整过来,若是强行攻城,上平岭这点兵力根本不够打。
“即刻发布告示,城内乞丐,游民,食不果腹者,或是普通人,不论男女,凡想参军者,我全都要!”
“是!”
“纪参将,速速安排人手,拓宽护城河,修建羊马墙。”
“是!”
“温副将。”
被点到名字的温元华站的更直了些,“末将在!”
“尽快派人探查清楚城外山脉地形,多少机关陷阱以及它们的位置,我都要知道。”
“周统领,你去找书吏要来廖宿这些年在上平岭的账目开支,顺便清点粮草和库银数量。”
她安排完之后,骑马去街上视察了一下,估测了计划的可行性。
大部队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到,想要守住上平岭,不仅需要兵力,还需要战马,良驹宝马最好。
如今被困城内,战马的确是个问题。
昨夜她去马厩清点了军马储备,只有区区三十匹,根本无法承受大量的战斗损耗。
若是战时需要骑兵先锋……
她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晚上她根据白天在城门上看到的地形,在书房内写写画画着什么时。
房门被敲响,随后传来一道男声:“将军,末将求见!”
“进。”她回应一声,并未停下手中的笔。
等人进来她才问:“温副将,什么事?”
温元华抱拳,“禀将军,今日末将按您说的去城外清点陷阱数量,到时却发现已全部被毁,不知是何人所为。”
她眉头微蹙,想不明白是什么人在暗中相助。
若是这些陷阱不及时清除,还不知会对我方造成多大的伤亡。
她一手扶额,似乎有些苦恼。
“既然是在帮我们,那先不要声张。”说着她把已经写好的东西递过去。
“照上面办法拟定告示。”
“是!”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李煜《子夜歌.人生仇恨何能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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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奔赴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