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物理系大学教授。她在日本持续深造,获得了博士后学位后,回到了自己的祖国。
我的父亲,曾是一名从事保密工作、看似颇有身份地位的异能力者。现在他在横滨市购置了一家店铺,开设了一家诊所,成为了一名心理医生。
我,高中学历,在横滨的医院当了一名极为平凡的病房护士。
“......”
母亲:“既然这是信子你的志向,妈妈尽管不赞同,但依旧会支持你。信子,要是感觉累了,随时都能辞职,妈妈和你外公的家产足够让你不必在社会上辛苦打拼。”
“没事的妈妈,”我拒绝了,“外公又不喜欢我,我也不想要他的钱。”
我与外公的关系不算融洽。
我在中国生活了三年多,日常交流使用中文没问题,但在学习方面,我的中文水平就有些捉襟见肘了。而且妈妈所在学校里学生们的学习环境与日本截然不同,既压抑又让人疲惫,我的高考成绩一塌糊涂。自那以后,外公原本对我不冷不热的态度突然变得激烈起来。
“这真的是你的孩子吗?当年你高中时极为优秀,国内没有很好的物理系大学我们才同意你去日本留学的,你的女儿怎么考的这么差劲?”
“你还好意思提我小时候的事!那时候,我只要没考第一名,你就打我手心,把我关在房间里不许吃饭,还剪掉我的头发,让我被同学们嘲笑了整整一个学期。要是我学习不好,我怎么能离开你们啊?”
母亲和外公吵架的声音逐渐变得尖锐,我在门后小心翼翼地听着。
母亲对我一向是温柔的,但此刻她吵架的时候声音铿锵有力,仿佛有天大般的底气。
“要不是日本当时环境危险,你以为我愿意带我家女儿回来吗?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为了离你们远远地才到日本留学的,当年你说我妈病重骗我回来结果只是为了相亲?”
吵到最后,母亲好像是吵累了,喘了口气,但她说道:“我不会像你过去对待我那样对待我的信子的,即便她学习不好那又怎样,从她出生起,我便知道,我付出的一切努力将来都会属于她,我也心甘情愿。”
一周后,她买了两张飞往日本的机票,但落点并不是横滨,而是我从来没去过的秩父。
母亲应该是只是为了我的高考结束庆祝而已,我吃完手中的香草味冰激凌后,被妈妈拉到了一座寺庙楼梯下拍照。
“笑一下,信子。”母亲站在离我约三米远的地方,手中握着某品牌相机,准备给我拍照。
那日阳光炽热,我头戴米色太阳帽,突然几股热风从身侧掠过,吹起了我的裙摆。我双臂半抬,扶正帽子后,母亲站起身来,大声喊道:“拍好了,信子,过来看看。”
“信子很像爸爸呢。”她轻柔地抚摸着我的长发,眼底满是暖阳般的怀念,目光投向了上方的寺庙。
“妈妈和爸爸第一次约会的地点,就在这里。”母亲将包里珍重保藏的照片拿了出来。
照片的边边角角早已泛黄,但父亲的侧影依旧清晰可见,他一头到腰间的浓墨长发也被风吹起,拂过一侧的发丝,半戴着墨镜,他看着镜头,但更像是看着照相的人。
“他说,他很小的时候便离家出走了,路过这里的时候被家族派来的人发现,要不是被这里寺庙的神官帮忙,他可能会更晚一些来到横滨。即便成为流浪汉也好,他都不要再回去了...”
母亲突然沉默下来。
我已经不再是孩童了,我能感觉到,母亲很想见到父亲。
即便每年他们总会见面,但他们还是会互相思念。
“妈妈,”我问出了一直不敢问的问题,“既然你和爸爸那么相爱,那为什么不能像过去一样一直在一起呢?”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许久了。我十分喜爱言情小说,始终坚信爱情能够战胜一切。只要有爱,一切便都有了动力与意义,进而能让人变得更加出色、更加幸福。
但我的想法太单一了。
“因为,因为我依旧爱我出生的地方,信子。”
“但,妈妈,那时候你和外公吵架,你明明很恨他们不是吗?”
“......”
母亲将十几年前的照片收起,极为小心地放在包里的夹层,不让照片有一丝地褶皱。
她缓缓说道:“妈妈从前的确十分厌恶那个地方,厌恶我的父母,厌恶那里的学校,也厌恶那里的大街小巷。因为每当我去了哪里,他们总会跑去给我爸通风报信,无论我去到哪儿,他总有办法知晓。”
“他们说担心我的安全,怕我这样优秀的娃子被人贩子偷走,那我的人生全毁了什么的,当时我根本听不进去。”
“但我在日本留学后,我才明白,原来人是会随时随地都会死的。”
“承受不住生活的压力跳楼的,无意间卷入□□打架被枪弹杀死的,突然地震反应不过来被压塌的。”
“与之相比,我的故乡已经给我了最大的庇佑了。”
“但是信子跟我不一样,信子不是很喜欢横滨吗?一个人要是从出生到年老,都能一直热爱自己出生的地方,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妈妈,”
“嗯?”
“我肚子有点疼,还想吐。”
“...活该,都说了不能吃牛奶做的乳制品了,你还要吃,你不难受谁难受?”
“TAT”
.....
.....
抚摸伊娃的时候,我的心情总是能够平静下来。
敦和镜花没从我口中拿到那个凶手在哪的具体位置后,也立刻告辞了。
护士的工作确实辛苦,但我并不打算辞职,我的学历和能力也找不到什么很体面很轻松的工作。
我也不打算依靠和恋人结婚,来拿他的工资维持我和伊娃的生活。毕竟从他总是迟到早退的工作态度来看,我着实担心他所在的单位会突然将他辞退,届时我的人生可就真的彻底没指望了。
今天男友下班的时间比平常晚许多,甚至他的风衣臂侧竟然有一个手掌长的大口子,我惊讶至极,问道:“这里怎么被刮开了?”
“啊这个啊,”他脱下风衣解释:“被外面的野猫抓的。”
“......”
“什么表情嘛信子,你不相信你的男朋友吗?”
“就算不想告诉我,好歹也认真想一个借口吧。伊娃又不是没把你的风衣抓出一个个小洞,那可都是我帮你补好的。就算是比伊娃大一倍的野猫,又怎么可能把你的衣服抓出那么大的口子?”
男友见这个理由无法让我相信,他鸢色的眸子向左上方瞄,然后道:“好吧信子,其实这个是恐怖分子做的。”
“哈?”
“真的啊信子!我当时好害怕的,那个人突然把侦探社的门打开,拿着匕首然后大喊让我去死,真的太可怕了!”
这虽然是个极为离谱的理由,但是出于女友的立场,我摸了摸他的上身和上肢...全是绷带的触感。
我无语片刻,吐槽道:“绷带裹那么多,怪不得没受伤呢。”
“好过分啊信子,竟然一点都不关心我。”
“我这不是关心你了吗?”
我拉开客厅一侧书柜的匣子,找了找浅褐色的绣线,也不知道能不能补好,如果补不好就算了。
伊娃卧在我的左侧,把头枕在我的大腿上,男友泡完澡后卧在我的右侧,也枕在我的大腿上,补口子的途中如果累了我就随机摸摸他俩的头。
直到我补完后,发现竟然已经过了两个个小时,男友依旧伏在我的腿上,他好像睡得很沉。
我将衣服放到一边,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
我回忆起小时候,父亲枕在母亲腿上入睡时,母亲会停下手中的一切事务,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父亲沉睡的模样,仿佛这样她就感到无比幸福了。
他的五官极为出挑,帅气的外表,开朗的性格,以及极为出色的品质。
有些时候,我总觉得男友在某些方面与父亲极为相似。不过,我不是心思敏锐的人,若要我具体说出一两点相似之处,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冥冥之中有这样一种感觉罢了。
当他枕在我的腿上时,我只觉得腿好麻,远不如伊娃整个趴在我大腿上时来得舒适。
...我是不是没有浪漫细胞啊...
......
......
第二日,太宰治和信子都吃好早饭后,女友先走一步上班,他如往常般将伊娃的猫粮和水放好后,穿上了沙色的风衣,今日也依旧是上班的一天。
中岛敦跟太宰治互相问好后,发现了太宰先生的臂弯处,惊讶又好奇,“太宰先生,你的外套右侧那里...”
他的声音引起了众多成员的注意,随后他们也留意到了风衣上缝补得有些粗糙的地方。
“嘿嘿,”太宰治脸颊诡异般的扶起一团红,在他的办公桌后面肆意张开风衣,“看到了吗?这可是我的女朋友连夜给我补的哦~~”
与谢野晶子犀利地吐槽,“当你的女朋友可真累,给你一日三餐就罢了,还要给你补衣服。”
“这叫情调,情侣之间就是要这样才能加深联系啊,嘛,与谢野小姐没谈过恋爱是不会懂的。”
与谢野晶子脸色发黑地笑,“太宰,你下次受伤的时候,在帮你治疗之前,我一定要掰开你的脑子看看。”
就这样的闹了半小时后,侦探社才恢复之前的工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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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