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日结束的铃声(对学生会内部而言)终于响起,像一道特赦令。校门口的人流已经稀疏,只剩下几个迟到的学生慌慌张张往里跑。周野等人如蒙大赦,赶紧收拾登记板和引导牌,眼神依旧不受控制地往阮星临和裴松谿身上瞟。
阮星临感觉自己像在油锅里炸了整整一小时!脸上的热度就没下去过!从被当众十指紧扣“押送”到岗,到被当成“风纪示范”的活靶子,再到最后被裴绿茶亲手“矫正”自己歪掉的校徽……他这辈子的脸都在今天早上丢尽了!
“重点对象”?去他妈的重点对象!这是公开处刑!是裴绿茶精心策划的大型羞耻PLAY!
他一把扯下胳膊上那个该死的“风纪巡查”袖章,胡乱塞进裤兜,看也没看裴松谿,扭头就往教学楼方向冲!步子迈得又急又大,带着一股要把地面踩穿的悲愤。他现在只想离裴松谿越远越好!最好能瞬间移动到教室,把头埋进书堆里,假装刚才的一切都是噩梦!
“阮星临。”裴松谿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高,却带着穿透力,像冰锥扎进阮星临的耳膜。
阮星临脚步一顿,没回头,反而走得更快了,几乎是跑起来。他不想听!不想理!这混蛋嘴里肯定吐不出象牙!不是“歪了”就是“脏了”,或者再来一句“重点对象”!
“站住。”裴松谿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脚步声也跟了上来。
站住?鬼才站住!阮星临心里咆哮,脚下生风,恨不得插上翅膀。他拐过林荫道的弯,眼看教学楼大门就在眼前,胜利在望!
就在这时!
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可能是凸起的树根,也可能是自己慌不择路踩到了石子——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他“啊”了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预想中摔个狗啃泥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极其精准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腰!
天旋地转!
阮星临只觉得身体一轻,视野瞬间颠倒!校服下摆翻飞,露出了一截劲瘦的腰线。下一秒,他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凌空捞起,后背撞进一个坚实温热的胸膛,腿弯被另一只手臂稳稳托住!
标准的、结结实实的——公主抱!
“!!!” 阮星临的大脑彻底宕机!全身的血液“轰”地一声全冲到了头顶!他像被点了穴,僵在裴松谿怀里,眼睛瞪得溜圆,连挣扎都忘了!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咚咚咚,震得耳膜发疼!
时间仿佛凝固。
林荫道上,几个还没走远的值日生(包括抱着登记板磨蹭的周野),还有几个路过的学生,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晨光熹微中,身姿挺拔、气场强大的学生会主席裴松谿,穿着笔挺的校服,臂章闪亮,金丝眼镜泛着冷光,正以一种极其强势又……匪夷所思的姿势,将同样穿着校服、炸毛的鲻鱼头凌乱、此刻却像被施了定身咒的阮星临,稳稳当当地抱在怀里!
画面冲击力太大!所有人都石化了!空气死寂!
裴松谿抱着僵硬的阮星临,面不改色,仿佛怀里抱着的不是个大活人,而是一件需要紧急运输的重要文件。他甚至还极其自然地掂了一下,调整了下姿势,让阮星临靠得更稳些。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围石化的围观群众,声音清冷无波,带着理所当然的压迫感:
“看什么?‘重点对象’脚扭了。送医务室。该干嘛干嘛去。”
“脚扭了”三个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像官方盖章的诊断书。
“!!!” 被点名的“重点对象”阮星临终于从巨大的震惊和羞耻中回过神!一股灭顶的羞愤瞬间淹没了他!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开始剧烈挣扎!
“裴松谿!!!放我下来!!!谁脚扭了?!老子没扭!你放屁!快放我下来!!!” 他手脚并用,拳头砸在裴松谿肩膀上,腿在空中乱蹬,试图挣脱这个羞耻的牢笼!
裴松谿的手臂却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他稳稳地抱着剧烈挣扎的阮星临,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低头,金丝眼镜后的眸光沉沉地锁住阮星临因为羞愤而涨得通红的脸,声音压低,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再动,摔下去算你的。”
“还有,”他微微凑近阮星临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低沉地补充,“裤腰,快被你蹬掉了。想当众表演?”
“!!!” 阮星临挣扎的动作瞬间僵住!他下意识地低头,果然看到自己因为剧烈挣扎而松垮下滑的校服裤腰,露出了里面运动裤松紧带的边缘!一股更强烈的羞耻感像海啸般将他淹没!他死死咬住下唇,悲愤地停止了挣扎,像条脱水的鱼,瘫在裴松谿怀里,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和气得通红的眼睛。
裴松谿看着他终于“安分”下来(虽然是被威胁的),满意地推了推眼镜。他无视周围那些震惊、好奇、甚至带着点惊恐的目光,抱着彻底放弃抵抗(表面)的阮星临,迈开长腿,旁若无人地朝着医务室方向走去。步伐沉稳,姿态从容,仿佛只是抱着一个需要帮助的同学去就医,而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押送”他的“重点对象”。
周野抱着记录板,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内心疯狂刷屏:公主抱!会长当众公主抱星哥!还说是脚扭了?!这借口……太硬核了!关键是星哥居然……没再反抗?!完了完了!这“重点对象”的含金量,已经突破天际了!
其他围观的学生也如梦初醒,窃窃私语瞬间炸开:
“卧槽!公主抱?!我没看错吧?!”
“会长抱阮星临?!天塌了?!”
“重点对象脚扭了……这理由……好学生会!”
“阮星临脸好红啊!像煮熟的虾!”
“会长好A!男友力MAX!”
“磕到了磕到了!我就说他们是真的!”
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钻进阮星临的耳朵,他死死闭着眼,把脸埋进裴松谿的肩窝,试图隔绝这令人窒息的世界。鼻尖充斥着裴松谿身上那股熟悉的、该死的柠檬薄荷味,还有校服布料干净的皂角香。隔着薄薄的衬衫,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裴松谿胸膛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以及抱着他时手臂肌肉微微绷紧的力道。
羞愤、憋屈、还有一丝隐秘的、被强行包裹的安全感……复杂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江倒海。他悲愤地想:裴松谿!老子跟你没完!此仇不报非君子!
* * *
医务室的门被裴松谿用脚轻轻顶开(他抱着阮星临,腾不出手)。校医是个四十多岁的和蔼阿姨,正在整理药品,闻声抬头,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愣了一下。
“张医生,”裴松谿抱着阮星临走到诊疗床前,动作极其自然轻柔地将他放下,仿佛放下一个易碎品,“他值日时扭到脚了。麻烦您看一下。” 语气礼貌又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 瘫在诊疗床上的阮星临猛地睁开眼,悲愤地瞪着裴松谿:“我没扭!他胡说!” 他试图坐起来证明自己完好无损。
裴松谿却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力道温和却不容拒绝。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校医,带着一种“他只是在逞强”的笃定:“情绪激动,否认伤情是常见应激反应。麻烦您了,张医生。”
张校医看着阮星临红得滴血的脸(气的)和裴松谿一脸“忧心忡忡”的正经样子,点了点头:“哦哦,扭到脚了啊?来,同学,把鞋袜脱了,我看看。”
阮星临:“……” 他感觉自己快要吐血了!他悲愤地看向裴松谿,用眼神控诉:看你干的好事!
裴松谿无视他的控诉,极其自然地蹲下身。在阮星临惊愕的目光中,他极其熟练地解开了阮星临左脚的运动鞋鞋带(正是早上他亲手系的那个漂亮结!),动作轻柔地帮他脱下了鞋袜!
微凉的脚踝暴露在空气中。阮星临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缩回脚,却被裴松谿微凉的手轻轻握住脚腕。
“别动。”裴松谿的声音低沉,带着安抚的意味(在阮星临听来就是威胁)。他仔细看了看阮星临的脚踝,皮肤光洁,没有红肿,骨节正常。但他还是抬起头,一脸严肃地对校医说:“张医生,您看,这里似乎有点受力不均的迹象?可能韧带轻微拉伤。”
阮星临:“……” 受力不均?!他刚才跑的时候明明健步如飞!这混蛋!睁眼说瞎话!
张校医凑过来,仔细摸了摸阮星临的脚踝,又让他活动了几下:“嗯…骨头没事,活动也灵活,应该没扭到骨头。不过裴同学说得对,跑步姿势不当确实容易造成韧带轻微拉伤,现在可能还没显出来。保险起见,冷敷一下,休息观察,避免剧烈运动。” 她转身去拿冰袋。
阮星临悲愤欲绝!他感觉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瞪着蹲在他脚边、一脸“你看我说得对吧”表情的裴松谿,压低声音咬牙切齿:“…裴松谿!你故意的!”
裴松谿推了推眼镜,没否认,只是极其自然地伸手,极其精准地拂过阮星临因为挣扎和生气又翘起来的一撮呆毛。他站起身,对拿着冰袋回来的校医说:“麻烦您了张医生。我在这里看着他冷敷。”
张校医点点头,把冰袋递给裴松谿:“行,敷十五分钟。注意别冻伤皮肤。我去隔壁整理下东西,有事叫我。”
校医一走,医务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危险。
阮星临像只被逼到墙角的小兽,警惕地瞪着裴松谿:“冰袋给我!我自己敷!你滚!”
裴松谿没理他,拿着冰袋,极其自然地重新蹲下身。他用毛巾包好冰袋,动作轻柔地敷在阮星临光裸的脚踝上。微凉的触感让阮星临瑟缩了一下。
“别动。”裴松谿的声音在安静的医务室里显得格外低沉。他一只手稳稳地按着冰袋,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搭在阮星临的小腿上,微凉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皮肤。
“……” 阮星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带着点狎昵意味的动作弄得浑身汗毛倒竖!他猛地想抽回腿:“…拿开你的爪子!”
裴松谿的手却收紧了力道,指尖微微用力,像在丈量什么。他的目光顺着阮星临的小腿线条向上,扫过宽松校裤的裤管,最终停留在阮星临因为坐姿而微微敞开的裤腰边缘——那里,运动裤的松紧带下,隐约露出一小片白皙紧实的腰侧皮肤,以及……一个极其暧昧的、深红色的、新鲜的吻痕!
裴松谿镜片后的眸光瞬间暗沉下来,像深不见底的寒潭。他抬起头,目光沉沉地锁住阮星临因为羞愤而躲闪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危险的、洞悉一切的寒意:
“没扭脚?”
“那这个,”他的指尖极其精准地、带着灼热温度,轻轻点在那枚吻痕的边缘,“是昨晚……在书桌上……‘奖励’突破几何难题时……自己撞的?”
“轰——!”
阮星临脑子里像是引爆了一颗核弹!巨大的羞耻感混合着被当众揭穿的恐慌瞬间将他吞噬!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脸颊烫得能煎蛋!他猛地并拢双腿,想拉上裤腰遮住那该死的痕迹,却被裴松谿按着冰袋的手牢牢制住!
“你…你闭嘴!松开!”阮星临的声音都在抖,带着哭腔,眼眶瞬间红了。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示众的囚徒,所有秘密和羞耻都在裴松谿那洞察一切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裴松谿看着他羞愤欲绝、眼圈通红的样子,镜片后的眸光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占有欲、愠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他没有松开手,反而靠得更近,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阮星临滚烫的耳廓:
“不想被校医看到?”
“那就乖一点。”
“叫哥哥。”
“现在。”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拒绝的蛊惑和**裸的威胁。指尖依旧停留在那枚吻痕的边缘,像按着一个随时会引爆的开关。
阮星临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巨大的羞耻感和被拿捏的恐惧让他几乎窒息。他看着裴松谿近在咫尺、写满“你逃不掉”的冷脸,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脚步声(可能是校医回来了),心理防线在巨大的压力下彻底崩塌!
他死死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带着泣音、细若蚊呐的字:
“…哥…哥…”
声音又软又糯,带着极致的委屈和羞耻,像被欺负狠了的小猫。
裴松谿镜片后的眸光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满足感和更深的欲念瞬间攫住了他!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按着冰袋的手微微用力,另一只搭在阮星临腿上的手,拇指极其暧昧地在那枚吻痕上摩挲了一下。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乖。”
就在这时,医务室的门被推开,张校医拿着药棉走了进来:“怎么样?感觉好点没?”
裴松谿极其自然地收回手,站起身,瞬间恢复了那副冷静自持的学生会主席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危险又充满占有欲的人不是他。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平稳:“好多了,谢谢张医生。冰敷很有效,他说没那么疼了。”
他甚至还极其“体贴”地帮阮星临拉了一下滑下去的裤腰,动作自然得像在整理被角。
阮星临僵在诊疗床上,脸上红白交错,死死低着头,不敢看校医,更不敢看旁边那个道貌岸然的混蛋!心里的小人儿已经把裴绿茶千刀万剐,顺便把自己也埋了一万遍!
张校医不疑有他,点点头:“那就好。再敷几分钟就可以走了。今天别跑别跳,体育课请假。”
“好的,谢谢张医生。”裴松谿礼貌道谢,然后极其自然地看向阮星临,声音温和(在阮星临听来就是恶魔低语),“能走吗?我扶你回教室。”
阮星临悲愤地抬起头,瞪着裴松谿那张平静无波的脸,恨不得用眼神把他烧穿!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能!”
他一把掀开冰袋(也不管会不会冻伤了),胡乱套上鞋袜(鞋带都没系),动作僵硬地跳下诊疗床。脚踝确实没扭,但此刻全身的力气都用在压制住扑上去咬死裴松谿的冲动上!
他看也没看裴松谿,踉跄着就往外冲,只想逃离这个让他羞耻到极点的地方!
裴松谿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像守护(押送)着随时会逃跑的猎物。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始终落在阮星临因为羞愤而微微颤抖的背影和那只胡乱踩着、鞋带拖在地上的左脚上。
* * *
高三(1)班教室。
早自习已经结束,课间休息,教室里闹哄哄的。鹤临夏正唾沫横飞地跟林晚晚描述早上校门口那惊世骇俗的“公主抱”事件,添油加醋,绘声绘色。
“你是没看见!会长那个气场!那个姿势!星哥在他怀里,那叫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重点是那句‘重点对象脚扭了’!我的妈!官方发糖!甜齁了!”鹤临夏激动得手舞足蹈。
林晚晚托着腮,一脸“果然如此”的淡定微笑:“我就说会长对星哥不一样吧?这掌控力,啧啧。”
就在这时,教室门“砰”地一声被撞开!
阮星临像一颗燃烧的炮弹冲了进来,脸色铁青,眼圈还有点红,头发凌乱,校服皱巴巴,左脚鞋带长长地拖在地上。他无视所有人投来的、或好奇或暧昧的目光,径直冲到自己座位,“咚”地一声坐下,把脸狠狠埋进臂弯里,像只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他身上。
紧接着,裴松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他校服依旧笔挺,袖章闪亮,金丝眼镜泛着冷静的光,脸上没有任何异样。他走到阮星临座位旁,极其自然地停下脚步。
全班的目光瞬间从阮星临转移到裴松谿身上,屏息凝神,等着看会长大人下一步动作。
裴松谿无视所有目光,极其自然地蹲下身——在阮星临座位旁,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极其精准地抓住阮星临那只鞋带拖地的左脚脚踝!
“!!!” 阮星临埋在臂弯里的身体猛地一僵!
裴松谿动作流畅地将他拖地的鞋带解开,然后手指翻飞,极其熟练地重新系了一个紧实漂亮的结。动作轻柔,像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系好鞋带,他甚至极其自然地用手指拂了拂鞋面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做完这一切,裴松谿才站起身。他没有立刻走开,而是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这次不是整理领子,而是极其精准地、用指腹轻轻拂过阮星临因为埋脸而蹭得更加凌乱的鲻鱼头发梢。
“乱了。”他低声道,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教室。
然后,在阮星临彻底爆炸前,裴松谿极其自然地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金丝眼镜的镜片,遮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深沉的占有欲和一丝得逞的餍足。
整个教室死寂了几秒,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抽气声和窃窃私语!
“卧槽!系鞋带!当众系鞋带!”
“还顺毛!会长亲自顺毛!”
“重点对象!这绝对是重点对象!”
“星哥耳朵好红!快熟了!”
“磕死我了!官方按头磕!”
阮星临死死埋在臂弯里,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耳朵里嗡嗡作响,全是那些“重点对象”、“系鞋带”、“顺毛”的议论!他悲愤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裴松谿!裴松谿!裴松谿!
他在心里把这个名字撕碎了一万遍!
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像只被彻底激怒的小兽,凶狠地瞪向旁边那个已经坐得笔直、开始翻书的始作俑者!
裴松谿感受到他杀人的目光,微微侧过头。金丝眼镜后的眸光平静无波,甚至还带着一丝询问:“嗯?有事?”
“……” 阮星临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背过气去!他看着裴松谿那张写满“无辜”和“例行公事”的冷脸,所有的愤怒和羞耻都化作了深深的无力感和……认命般的悲壮。
他愤愤地抓起桌上的书,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然后一头栽倒,用书盖住了自己滚烫的脸和通红的耳朵。
心里那只炸毛的小狮子,在经历了当众公主抱、医务室羞耻威胁、教室系鞋带顺毛等一系列“重点关照”后,彻底蔫了。它悲愤地蜷缩起来,用爪子捂住了脸,发出无声的哀嚎:这高三……才刚开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