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清晨的阳光，像个不知疲倦的闹钟，明晃晃地穿透窗帘缝隙，精准地砸在阮星临脸上。他皱着眉，像只冬眠被惊扰的熊，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嘴里含糊地嘟囔：“…滚蛋…别吵…”
昨晚被裴松谿那枚“∞”书签搅得心绪不宁，加上前些天“题吻”轰炸的后遗症，他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全是几何图形和薄荷味儿的偷袭。此刻，他只想和周公大战三百回合，把缺失的觉都补回来。
然而，一只微凉的手，极其精准地捏住了他露在被子外面的后颈皮。
“起来。”裴松谿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清冽和不容置疑，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 阮星临浑身一僵，悲愤地扭动了一下，把被子拉过头顶，“不起！滚！今天休息！没计划！”
“计划调整。”裴松谿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平稳得像在宣读文件，“今天不学习。”
阮星临在被子里竖起耳朵。不学习？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裴大会长主动放弃他的变态计划？他狐疑地掀开一条被缝，露出半只眼睛警惕地看着床边穿戴整齐、金丝眼镜泛着冷光的裴松谿：“…干嘛？又想出什么新花样折磨老子？”
裴松谿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乱糟糟的头发和警惕的睡眼，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
“约会。”
“？？？” 阮星临以为自己幻听了！他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顶着炸毛的鲻鱼头，一脸见鬼的表情瞪着裴松谿：“约…约会？！你？跟我？裴松谿你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外星人附体了？！”
这太惊悚了！比“题吻”奖励还惊悚！这个满脑子校规、计划和“乙醛脱氢酶”的裴大会长，居然主动提出“约会”？！这绝对是个陷阱！天大的陷阱！
“嗯。”裴松谿面不改色，仿佛只是宣布去图书馆，“给你二十分钟。洗漱，换衣服。” 他指了指床头柜上叠放整齐的一套衣服——不是校服，是崭新的浅蓝色T恤和米色休闲裤。
阮星临看着那套衣服，再看看裴松谿身上同样崭新的白色衬衫和卡其色长裤（显然也是“约会装备”），脑子彻底宕机了。他悲愤地抓了抓头发：“…不去！老子要睡觉！”
“可以。”裴松谿点点头，语气平淡，“那上午补物理错题集第三章，下午英语听力模拟两套，晚上……”
“停停停！”阮星临瞬间投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弹起来，“行行行！约约约！老子去！去还不行吗？！” 他愤愤地掀开被子下床，脚步还有点虚浮，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神经病…大早上发什么疯…约会…约个锤子会…”
裴松谿无视他的抱怨，极其自然地伸手，不是碰他，而是极其精准地捏住他睡歪了的T恤领口，轻轻往上一提，拉回肩膀位置。
“歪了。”陈述句。
阮星临：“……” 他一把拍开裴松谿的手，“老子自己会弄！滚出去！我要换衣服！” 他像赶苍蝇一样把裴松谿推出卧室，“砰”地甩上门，后背抵着门板，心脏还在咚咚乱跳。
约会？跟裴绿茶？这混蛋到底想干嘛？！阮星临看着床上那套明显是裴松谿准备好的衣服，心里七上八下。阴谋！绝对是阴谋！但不去又要被学习计划淹没……他悲愤地抓过衣服，认命地开始换。算了，就当出去放风了！总比对着物理题强！
* * *
二十分钟后。
阮星临顶着一头被胡乱抓过的鲻鱼头，穿着那身崭新的浅蓝色T恤和米色裤子，一脸“老子是被逼的”表情，被裴松谿牵着手腕（十指相扣？想得美！）拽出了家门。
清晨的小区很安静，只有鸟叫声。阳光暖融融的。阮星临甩了甩被裴松谿攥着的手腕：“喂！松手！大街上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裴松谿没松手，反而攥得更紧了些，拉着他就往小区外走：“防止走丢。”
“丢你个头！老子又不是三岁小孩！”阮星临用力想抽手。
裴松谿停下脚步，侧头看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他因为挣扎而微微敞开的领口（高领？约会当然不用！），还有那枚歪到锁骨边缘的星形项链。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不是整理领口，而是极其精准地触碰到项链冰凉的金属链，动作轻柔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它小心摆正。
“歪了。”又是这句！
阮星临被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整理服务”搞得没脾气了，愤愤地别开脸：“…事儿精！快走！约完赶紧回家！”
裴松谿看着被摆正的项链，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这才重新迈步。他没松开阮星临的手腕，只是力道稍微松了点，改为虚握着，像个尽职的“人形导航”。
* * *
第一站：市天文馆。
巨大的球形建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阮星临站在门口，一脸懵逼：“…约会…来这儿？” 他以为至少是游戏厅或者电玩城！
“嗯。”裴松谿面不改色，“探索宇宙，拓展认知边界。约会内容需兼具趣味性与知识性。” 理由充分得像在写论文。
阮星临：“……” 他感觉自己上了贼船！趣味性？！看星星？！他愤愤地被裴松谿拉着去排队、检票。
走进巨大的球幕影院，光线瞬间暗下来，仿佛置身于浩瀚星空。穹顶上，星辰缓缓流转，银河璀璨。背景音是低沉的解说，讲述着光年之外的故事。
阮星临一开始还愤愤不平，但很快就被这从未见过的壮丽景象吸引了。他仰着头，微微张着嘴，黑亮的眼睛里映着流动的星光，像盛满了碎钻。
裴松谿坐在他旁边，金丝眼镜在微光下泛着一点幽蓝。他目光没有完全停留在穹顶，而是时不时地、极其自然地侧过头，落在阮星临被星光照亮的侧脸上。看着他专注又带着点孩子气的惊叹表情，镜片后的眸光深了些，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起。
当画面切换到一场模拟的流星雨，无数光点拖着绚丽的尾巴划过黑暗的穹顶时，影院里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阮星临也忍不住“哇”了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了旁边裴松谿的胳膊！
裴松谿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他没有抽回手臂，反而极其自然地翻转手腕，极其精准地反握住了阮星临主动送上门的手！十指相扣！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阮星临正被流星雨震撼着，手心传来的温热和紧密相扣的触感让他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想抽回，却被裴松谿牢牢攥住。他扭头瞪过去，黑暗中，只看到裴松谿模糊的侧脸轮廓和金丝眼镜反射的微光，看不清表情。
“看。”裴松谿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愉悦，“流星。”
阮星临被他握着手，挣不脱，又不好意思在安静的影院里闹出大动静（主要是怕丢脸），只能愤愤地任由他牵着，另一只手却诚实地指着穹顶划过的光带，小声嘟囔：“…这个…好亮…”
一场星空之旅结束，灯光亮起。阮星临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里，眼神有点发直。直到感觉自己的手还被裴松谿紧紧握着，他才猛地回过神，像被烫到一样甩开：“…看完了！可以走了吧！”
裴松谿看着他通红的耳朵（灯光下特别明显），没说话，极其自然地收回手，推了推眼镜：“嗯。下一站。”
* * *
第二站：市中心新开的网红猫咖。
当裴松谿停在一家装修得粉嫩可爱、门口挂着“喵星人乐园”牌子的店前时，阮星临彻底石化了！
“…裴松谿，”他指着招牌，声音都在飘，“你…你确定没走错地方？” 约会来猫咖？！这比天文馆还离谱！这混蛋不是有洁癖吗？！
“确定。”裴松谿面不改色，“研究表明，与温顺动物互动能有效降低压力荷尔蒙水平，提升愉悦感。符合约会放松主旨。” 理由依旧学术。
阮星临：“……” 他看着玻璃门里那些毛茸茸、懒洋洋的猫主子，心里那点抗拒瞬间被萌化了！他超喜欢猫！只是以前家里条件不允许养。裴绿茶…怎么知道的？！
他半推半就地被裴松谿拉了进去。消毒，穿鞋套，然后瞬间被喵星人包围！布偶、英短、加菲…各种毛色，或高冷或粘人。
阮星临眼睛都亮了！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一只胖乎乎的橘猫慢悠悠地蹭了过来，用脑袋顶他的膝盖。阮星临心都快化了，试探性地伸出手指，轻轻挠了挠橘猫的下巴。橘猫发出满足的“咕噜”声，直接躺倒，露出柔软的肚皮！
“哇！它好乖！”阮星临瞬间忘了旁边还有个裴绿茶，笑得眉眼弯弯，手指轻柔地抚摸着橘猫温暖的皮毛，脸上是裴松谿从未见过的、毫无防备的柔软和快乐。
裴松谿没去逗猫，只是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金丝眼镜后的目光，穿过几只好奇张望的猫咪，始终落在那个蹲在地上、和橘猫玩得不亦乐乎的身影上。看着阮星临笑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大男孩，指尖被小猫的舌头舔得咯咯直笑，裴松谿镜片后的眸光，像被午后的阳光融化的冰，漾开一片深沉的暖意和满足。
他极其自然地拿出手机，对着浑然不觉的阮星临和那只粘人的橘猫，按下了快门。咔嚓一声轻响。
阮星临闻声抬头，正好对上裴松谿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镜头。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炸毛：“喂！裴松谿！你偷拍老子？！”
裴松谿面不改色地收起手机，推了推眼镜：“记录约会行程。合理。”
“合理个鬼！删掉！”阮星临想扑过去抢手机，却被腿上的橘猫绊了一下。
裴松谿极其自然地站起身，走过去，不是抢手机，而是极其精准地拂过阮星临头顶沾上的一根橘黄色的猫毛。
“脏。”他收回手，指尖捻着那根毛。
阮星临被他这打岔搞得一愣，随即悲愤：“你…你比猫毛还烦！”
裴松谿没接话，看着阮星临气鼓鼓又舍不得放下猫的样子，嘴角弯了一下。他走到柜台，极其熟练地点了两杯饮品和一份猫咪零食，付钱。动作流畅得不像第一次来。
阮星临抱着橘猫，看着裴松谿端着托盘走回来，上面是冰镇的柠檬茶和一小碟猫条。他心里的别扭感又涌了上来。这混蛋…准备得还挺充分？
他把猫条喂给眼巴巴的橘猫，自己端起柠檬茶喝了一大口。冰凉酸甜，正好解渴。他偷偷瞄了一眼对面安静喝水的裴松谿，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冷峻又专注的侧脸线条，金丝眼镜泛着光。
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 * *
第三站：藏在老街巷子里的甜品店。
店面很小，装修古朴，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奶油和咖啡香。阮星临被裴松谿带进来时，还有点懵。这地方…怎么看都不像裴大会长的风格。
“坐。”裴松谿拉开一张靠窗的小木椅。
阮星临狐疑地坐下。一个系着格子围裙的老板娘笑眯眯地过来：“小裴来啦？还是老样子？”
“嗯。”裴松谿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多加一份草莓拿破仑。”
阮星临惊讶地看着裴松谿：“你…你常来？” 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小店，跟裴松谿高冷学霸的人设完全不搭！
“偶尔。”裴松谿推了推眼镜，没多解释。
很快，两份精致的甜点上桌。一份是造型简约的黑森林蛋糕，另一份是堆满了新鲜草莓、酥皮金黄的拿破仑。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拿铁。
“尝尝。”裴松谿把那份诱人的草莓拿破仑推到阮星临面前。
阮星临看着眼前颜值爆表的甜品，又看看裴松谿面前那份看起来就很“学霸”的黑森林，心里的疑惑更大了。他拿起小勺，挖了一勺沾满草莓酱和奶油的酥皮送进嘴里。
唔！酥皮香脆，奶油甜而不腻，草莓的酸甜完美中和！好吃得他眼睛都眯起来了！“…好吃！”他忍不住赞叹，又挖了一大勺。
裴松谿看着他满足得像只偷腥猫的样子，镜片后的眸光柔和。他极其自然地拿起纸巾，不是给自己，而是极其精准地擦掉阮星临嘴角沾上的一点奶油。
“脏。”动作轻柔。
阮星临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僵，脸上又有点热，但这次没炸毛，只是含糊地“唔”了一声，低头继续吃。心里却在嘀咕：这混蛋…约会起来…好像…还挺会照顾人？
他吃着吃着，目光扫过裴松谿只动了一小口的黑森林，又看看自己快见底的草莓拿破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拿起自己的勺子，极其迅速地挖了一大勺裴松谿的黑森林蛋糕顶上的樱桃酒渍黑樱桃，塞进嘴里！
“！” 裴松谿抬眼看他。
阮星临嘴里含着樱桃，得意地扬着下巴，含糊不清地挑衅：“…尝尝你的！不行啊？” 哼！让你整天管我！我也抢你的！
裴松谿看着他鼓着腮帮子、像只护食仓鼠的样子，没生气，反而几不可察地弯了下嘴角。他极其自然地拿起自己的勺子，不是去抢回来，而是极其精准地挖走了阮星临盘子里最后一块沾满草莓酱的酥皮！
在阮星临惊愕的目光中，他将那块酥皮送进了自己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点得逞的意味：“嗯。味道不错。”
“！！！” 阮星临看着自己空了的盘子，悲愤交加！“裴松谿！你个强盗！还我酥皮！”
裴松谿无视他的控诉，推了推眼镜：“等价交换。”
阮星临：“……” 他愤愤地端起拿铁猛灌一大口，试图浇灭被“反杀”的怒火！这混蛋！连抢吃的都这么理直气壮！
* * *
傍晚，裴松谿把车（他居然会开车？！什么时候考的驾照？！）开到了城郊一座小山的半山腰观景台。这里视野开阔，能俯瞰大半个城市的华灯初上。
晚风带着山林的清新气息，吹散了白天的燥热。阮星临趴在观景台的栏杆上，看着脚下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像散落人间的星河。他长长舒了口气，感觉一天的“被迫约会”下来，意外地…挺放松？
裴松谿站在他身边，没有靠得太近。金丝眼镜摘了，拿在手里，晚风吹乱了他一丝不苟的额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深邃的眼窝。少了眼镜的遮挡，他侧脸的线条在暮色中显得柔和了许多。
“喂，”阮星临用手肘捅了捅他，“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又是星星又是猫又是甜品的…裴大会长，你这约会行程…谁给你参谋的？鹤临夏那八卦精？” 他实在无法想象裴松谿自己琢磨这些。
裴松谿看着远处的灯火，声音被晚风吹得有些飘忽：“数据分析。根据你过往行为偏好、社交平台点赞记录及消费习惯，结合约会地点评价指数，生成的优化方案。”
阮星临：“……” 他就知道！这混蛋连约会都用大数据？！他愤愤地吐槽：“…死理性派！没情趣！”
裴松谿没反驳，沉默地看着远方。城市的灯光在他深邃的眼底明明灭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开口，声音比晚风还轻：“天文馆的星图，是动态模拟，不如真实星空震撼。但…你眼睛里的光，比那些星星亮。”
“……” 阮星临心脏猛地一跳！他扭头看向裴松谿。暮色四合，裴松谿的侧脸轮廓有些模糊，但那双眼眸，清晰地映着山下璀璨的灯火，也映着他有些呆愣的影子。
一股巨大的、陌生的悸动感瞬间攫住了阮星临！他感觉脸颊发烫，赶紧别开脸，声音有点发飘：“…胡…胡说八道什么！肉麻死了！”
裴松谿像是没听见他的吐槽，目光依旧落在远处。他伸出手，不是碰阮星临，而是指向天边一颗刚刚亮起的、格外明亮的星星：“看，金星。长庚星。”
阮星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墨蓝色的天幕上，那颗星孤独又明亮。
“古人说，它又叫启明星，”裴松谿的声音低沉平缓，像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黄昏时在西，叫长庚；黎明时在东，叫启明。其实…是同一颗星。”
他顿了顿，侧过头，目光沉沉地落在阮星临被晚风吹得微微凌乱的发顶，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和笃定：
“就像你。”
“暴躁的是你，炸毛的是你，别扭的是你，依赖的也是你。”
“球场上的小狮子是你，被猫蹭得傻笑的也是你。”
“都是你。”
“我的…星星。”
晚风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山下城市的喧嚣变得遥远。阮星临僵在原地，耳边只剩下裴松谿低沉的话语和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他感觉一股巨大的热流从心脏涌向四肢百骸，脸颊烫得惊人，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麻。
他张了张嘴，想骂他肉麻，想说他胡说，想炸毛掩饰这突如其来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心动…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愣愣地看着裴松谿在暮色中格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清晰地映着他自己，像盛满了整个夜空的星光。
裴松谿看着他呆住的样子，几不可察地弯了下嘴角。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这次没有整理任何东西，而是极其轻柔地、用指腹拂开阮星临被风吹到眼前的一缕碎发。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珍重。
“回家了。”他低声道，重新戴上金丝眼镜，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转身走向停车的地方。背影在暮色中依旧挺拔。
阮星临站在原地，晚风吹拂着他滚烫的脸颊。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胸口衣服下那枚冰凉的星形项链，又摸了摸刚才被裴松谿指尖拂过的额发。山下万千灯火在他眼中模糊成一片璀璨的光晕。
心里那只炸毛的小狮子，好像被这晚风，被那句“我的星星”，彻底抚顺了毛，安静地蜷缩起来，只剩下暖融融的一片。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抬脚跟了上去。脚步轻快，像踩在云端。
这个“被迫”的约会日，好像……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