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圈地运动”

周末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懒洋洋地洒在地板上。房间里还残留着昨晚薄荷糖和某种不可言说的甜腻气息。

“咚咚咚!”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像小锤子砸在阮星临混沌的脑仁上。他眼皮重得像灌了铅,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只想把自己埋进枕头里长眠。

“谁啊…烦死了…”他嘟囔着,声音哑得像破锣,把脸更深地埋进旁边温热的“抱枕”——裴松谿的颈窝里。

裴松谿已经醒了,金丝眼镜搁在床头,眼神清明。他低头看了眼怀里拱成一团、只露着毛茸茸后脑勺的阮星临,又瞥了眼紧闭的房门。门外隐约传来鹤临夏刻意压低却依旧亢奋的声音:“星哥?会长?起床没?太阳晒屁股了!林晚晚也来了!”

裴松谿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轻轻拍了拍阮星临拱起的后背,声音带着刚醒的低哑:“起来了。有人找。”

“唔…让他们滚…”阮星临烦躁地扭了扭,腰间的酸软让他倒抽一口凉气,“嘶…腰疼…都怪你…”

裴松谿没接话,只是动作利落地起身。他套上深灰色的家居裤,**的上身肌肉线条流畅,肩背和手臂上还留着几道新鲜的、暧昧的抓痕。他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干净的高领薄毛衣(又是高领!),扔到床上盖住阮星临乱糟糟的脑袋。

“穿上。”命令简洁。

阮星临愤愤地扒拉开毛衣:“热!”

裴松谿已经套上了自己的黑色高领毛衣(严严实实!),正对着穿衣镜扣袖扣。他头也没回,语气平淡:“外面凉。或者,你想这样出去?” 他意有所指地扫过阮星临裸露的肩颈——那里简直是“草莓园”重灾区,新旧印记叠在一起。

阮星临瞬间哑火,悲愤地抓起那件高领毛衣,像穿铠甲一样把自己裹了进去,一直拉到下巴!动作牵扯到酸软的腰,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裴松谿这才走到门口,拧开门锁,只拉开一条缝。他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隔绝了外面探视的目光。

“早。”他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会长早!”鹤临夏眼睛贼亮,试图往里瞟,“星哥呢?还没起?嘿嘿嘿…”

林晚晚站在旁边,表情淡定,但眼神里也闪着八卦的光。

“稍等。”裴松谿言简意赅,“十分钟。” 说完,不等回应,直接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鹤临夏小声的哀嚎:“十分钟?!会长大人!给点内部消息啊!战况如何?!”

门内,阮星临还在跟毛衣领子搏斗,试图把脖子全藏起来,脸臭得像谁欠他八百万。裴松谿走过去,极其自然地伸手帮他理好翻进去的领子,动作流畅得像给展品调整角度。

“烦死了!都怪你!”阮星临迁怒。

裴松谿没理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星形项链。冰凉的矿石在他指尖停留了一瞬,然后极其小心地绕过阮星临裹得严严实实的脖子,替他戴上,轻轻摆正。动作珍重得像在佩戴勋章。

“好了。”他收回手,推了推刚戴好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阮星临那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出去。”

* * *

十分钟后,餐桌。

气氛诡异得像刚拆完炸弹现场。

林染和裴逢珩已经吃完早饭,去院子里了。餐桌上摆着简单的牛奶、吐司和煎蛋。鹤临夏和林晚晚坐在一边,眼神像探照灯在裴松谿和阮星临之间扫射。

阮星临僵直地坐在裴松谿旁边,恨不得把头埋进牛奶杯里。高领毛衣裹到下巴,只露着半张脸,眼皮底下还带着淡淡的青影,嘴唇有点红肿(被某人啃的)。他动作僵硬地拿起一片吐司,咬得嘎吱响,仿佛在啃仇人的骨头。

裴松谿则是一派从容。慢条斯理地切着煎蛋,动作优雅,高领毛衣遮得严严实实,金丝眼镜泛着冷静的光,仿佛昨晚那个凶狠的“掠食者”只是幻觉。只是偶尔侧头看向阮星临时,镜片后的眸光会变得格外深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餍足?

“咳!”鹤临夏清了清嗓子,终于憋不住了。他挤眉弄眼地看向阮星临,故意拖长了调子,“星哥啊——昨晚睡得可好?看你这气色…啧啧,操劳过度啊?”

阮星临差点被吐司噎住,脸“腾”地一下红到耳根!他愤愤地瞪向鹤临夏:“好得很!闭嘴吃你的!”

“哦?”鹤临夏不怕死地凑近点,眼神瞟向阮星临裹得严实的脖子,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贼兮兮的笑意,“之前是谁信誓旦旦,说要‘把裴大会长按在地下打’的?怎么现在看情况…” 他故意停顿,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最后落在阮星临明显坐得不太自在、腰背僵硬的姿势上,嘿嘿一笑,“…轮到你被‘压’得死死的了?”

“噗——!”林晚晚刚喝进去的牛奶差点喷出来,赶紧捂住嘴,肩膀可疑地抖动着。

“鹤!临!夏!”阮星临彻底炸了!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抓起手边的餐刀(钝的)就要扑过去,“老子宰了你!!”

裴松谿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不是拦他,而是极其精准地按住了阮星临因为激动差点打翻的牛奶杯。动作快得像闪电。

“小心。”他声音平稳,目光却警告性地扫了鹤临夏一眼。

鹤临夏被那眼神看得一哆嗦,赶紧缩回座位,嘴上还不服输:“哎呀!开个玩笑嘛!星哥你急什么?被我说中心事了?”

阮星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鹤临夏:“你…你等着!下次打球!老子让你躺地上起不来!”

“行行行!我等着星哥大展雄风!”鹤临夏嬉皮笑脸,眼神却瞟向旁边一脸平静的裴松谿,意有所指,“不过嘛…我看星哥你现在这‘底盘’,好像有点虚啊?走路都飘着呢?是不是昨晚…负重训练太猛了?”

负重训练?!

阮星临脑子里“嗡”的一声!羞愤得差点原地升天!他抓起餐盘里剩下的半片吐司就砸过去!

裴松谿再次出手,稳稳地接住了那片“凶器”。他慢条斯理地把吐司放回自己盘子里,推了推眼镜,目光平静地看向鹤临夏,语气毫无波澜,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下周学生会招新笔试,你的出题范围,追加《风纪巡查细则》第七章到第十章。重点,违规行为界定与处置流程。”

鹤临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卧槽!会长!不要啊!第七章有二十多条!还带附录!!”

“嗯。”裴松谿应了一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熟记。抽查。”

鹤临夏瞬间蔫了,像霜打的茄子,悲愤地啃起了面包,再不敢看阮星临一眼。林晚晚在旁边憋笑憋得脸通红。

阮星临看着死党吃瘪,心里那点羞愤稍微平复了点,但还是气鼓鼓的。他愤愤地端起牛奶杯猛灌,试图用冰凉的液体降降温。放下杯子时,嘴角沾了点奶渍。

裴松谿极其自然地侧过身,抽了张纸巾,动作极其精准又轻柔地擦过他的唇角。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亲昵。

“脏。”他收回手,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处理一点小麻烦。

阮星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服务”弄得又是一僵,脸上刚退下去的热度又烧了起来。这混蛋!当着他朋友的面!故意的!绝对是!

他愤愤地别开脸,耳朵尖红得滴血。鹤临夏和林晚晚交换了一个“又来了”的眼神,默契地低头吃东西,假装没看见。

裴松谿看着阮星临通红的耳根和别扭的侧脸,镜片后的眸光漾开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他拿起自己面前那杯没动过的温牛奶,极其自然地推到了阮星临手边。

“喝了。”两个字,言简意赅,却像在无声地宣告领土所有权。

阮星临看着那杯牛奶,再看看裴松谿那张平静无波却写满“你归我管”的脸,心里那点炸毛劲儿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嗤漏了气。他愤愤地、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悲壮,端起了那杯牛奶。

行吧。

被压就被压吧。

至少这混蛋…牛奶是温的。

鹤临夏那声哀嚎还在客厅隐约回荡,人已经拉着憋笑的林晚晚溜得比兔子还快。大门“咔哒”一声轻响,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也把餐厅里那点尴尬又躁动的空气关在了外面。

世界瞬间清净了。

阮星临还僵在椅子上,手里捏着那杯温牛奶,指尖发烫。高领毛衣裹得他有点喘不过气,脸上热度未消,一半是气的,一半是臊的。腰后传来的阵阵酸软更是无声的控诉,提醒着他昨晚的“激烈战况”和今早餐桌上的“公开处刑”。

他愤愤地把牛奶杯往桌上一顿,刚想开口骂两句鹤临夏那个八卦精,身体却突然一轻!

“喂?!”阮星临惊呼一声,整个人已经被打横抱了起来!裴松谿的手臂稳得像铁箍,托着他的背和膝弯,动作流畅得没给他半点挣扎的机会。

“你…你干嘛?!放老子下来!”阮星临又惊又羞,手脚并用地扑腾,像只被拎住后颈皮的猫。

“睡觉。”裴松谿言简意赅,抱着他径直往卧室走。金丝眼镜后的眸光平静无波,仿佛只是搬运一件需要妥善安置的贵重物品。

“睡个屁!老子不困!”阮星临嘴硬,可身体深处涌上的疲惫和酸软像潮水,叫嚣着把他往下拽。刚才被鹤临夏一闹,强撑的那点精神头彻底散了。

裴松谿没理他的抗议,几步就把他抱回了卧室。窗帘还拉着,光线昏暗,空气里还残留着昨晚暧昧未散的气息和淡淡的薄荷糖味儿。裴松谿把他轻轻放回凌乱但柔软的床铺里,动作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掌控感。

阮星临陷进枕头,像找到了归宿,身体诚实地发出满足的喟叹。可嘴上还在逞强:“…说了不睡…你少管…”

裴松谿没说话,只是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扫过他裹得严实却依旧难掩倦色的脸,还有那因为折腾而微微敞开的领口边缘——一小片新鲜的、带着齿痕的红印嚣张地露了出来。

他推了推眼镜,俯身。阮星临瞬间警惕:“干嘛?!”

裴松谿的手伸过来,却不是扒他衣服,而是极其精准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把他蹭歪的高领毛衣领口,又严丝合缝地拉回了下巴底下!动作快得像给展品盖上防尘罩。

“盖好。”声音平淡。

阮星临:“……” 他气得想咬人!这洁癖精兼领地标记狂!

裴松谿做完这一切,转身走向门口。阮星临以为他要走,心里莫名空了一下,刚想哼唧一声表达不满,却见裴松谿只是轻轻关上了卧室门,还落了锁。

咔哒一声轻响,像隔绝了整个世界。

然后,他走回床边,极其自然地开始脱自己的家居服外套。动作不紧不慢,流畅得赏心悦目。阮星临看着他解开扣子,露出里面同样高领的黑色内搭,紧贴着结实的胸膛线条。光线昏暗,看不清细节,但阮星临就是觉得…那领口下面,肯定也藏着点属于自己的“杰作”。

裴松谿脱掉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他掀开被子一角,躺了下来。床垫微微下陷,带着熟悉的体温和柠檬薄荷的气息瞬间笼罩过来。

“不是…你上来干嘛?”阮星临往旁边缩了缩,试图拉开点距离,“老子要自己睡!”

裴松谿长臂一伸,极其精准地穿过阮星临的腰后,稍微用力一揽!阮星临整个人瞬间被带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后背紧贴着裴松谿坚实的胸膛,腰臀被他的手臂牢牢圈住,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占有欲。

“睡。”裴松谿的下巴抵在他毛茸茸的发顶,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哄劝?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头皮。

阮星临被他圈在怀里,像被一张无形的网罩住。挣扎?腰酸背痛,没力气。骂人?困意排山倒海,眼皮直打架。他愤愤地用后脑勺顶了顶裴松谿的下巴:“…烦死了…热…”

裴松谿没松手,反而收紧了手臂,把他圈得更密实了些。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伸过来,不是推他,而是极其精准地捏住了阮星临颈侧那枚因为拥抱而微微歪斜的星形项链。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矿石和温热的皮肤。

阮星临身体微微一颤。

裴松谿的动作轻柔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珍重,他小心地将那枚小小的星星吊坠,一点点地、摆回了正中央的位置,让它安静地贴在阮星临的锁骨下方。指尖在冰冷的矿石表面停留了半秒,才缓缓收回。

“歪了。”他低声道,气息拂过阮星临敏感的耳廓。

阮星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近乎虔诚的动作弄得心里一软,像被羽毛轻轻搔过。那股炸毛的劲儿彻底散了。他不再挣扎,只是愤愤地嘟囔了一句:“…事儿精…” 然后把脸更深地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裴松谿的怀抱温暖而稳固,手臂圈在腰间的力道恰到好处,驱散了残留的酸软,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心感。他身上的柠檬薄荷味混杂着干净的被褥气息,成了最好的安眠香。困意像浓稠的蜜糖,彻底包裹了阮星临紧绷的神经。

意识模糊前,他感觉裴松谿温热的掌心贴在了他的小腹上,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抚和绝对的占有,缓慢而坚定地画着圈。那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熨帖着疲惫的神经。

“…我的。” 裴松谿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睡意的沙哑,更像是一句梦呓,却又清晰得如同烙印,沉甸甸地落在阮星临混沌的意识里。

阮星临连哼都懒得哼了,只在彻底沉入梦乡前,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向后蹭了蹭,把自己更深地嵌进那个温暖的、带着宣告意味的怀抱里。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悄悄爬进来一缕,正好落在那枚被摆正的星形项链上。矿石的纹理在暖光下折射出温润的微光,也落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

裴松谿的下巴依旧抵着阮星临的发顶,手臂圈着他的腰,金丝眼镜搁在床头柜上,闭着眼,冷峻的轮廓在睡梦中柔和了许多。呼吸均匀绵长,与怀里的人渐渐同步。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平稳的呼吸声。一个霸道圈禁,一个认命安睡。昨晚的激烈风暴和今晨的餐桌修罗场,都在这片被阳光和体温浸染的静谧里,沉淀成了独属于他们的、慵懒而安稳的周末时光。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网恋对象竟是我死对头?
连载中林鹤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