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接二连三的“学姐”乌龙和窗外“观光客”搞到神经衰弱的阮星临,终于痛定思痛,决定自救!
他盯着镜子里那头该死的、惹祸的鲻鱼头,尤其是脑后那撮晃来晃去、总被人误以为是“飘逸长发”的发尾,眼神凶狠得像要给它剃度!
剪?不行!绝对不行!那是底线!
那……绑起来总行了吧?!
于是,第二天早上,阮星临顶着前所未有的低气压,出现在教室门口。他依旧是一头鲻鱼头,但后颈那标志性的、引人遐想的长发尾消失了——被一根普普通通的黑色皮筋,紧紧地、有点笨拙地,在靠近发根的地方,绑成了一个小小的、倔强的揪揪!
效果……嗯,怎么说呢。
原本略显凌乱不羁的鲻鱼头,因为后面被强行“收编”,反而突出了前额和两侧修剪得比较利落的短发。那撮小揪揪像个不服气的小尾巴,直愣愣地戳在后脑勺上,配上阮星临那张因为没睡醒(和憋屈)而显得格外白皙、带着点婴儿肥(?)的脸,以及那双因为不爽而微微下垂、显得有点无辜的黑眼睛……
杀伤力非但没减少,反而从“疑似学姐”的帅气,直接变异成了“呆萌系叛逆少年”的可爱!还是男女通吃那种!
鹤临夏第一个遭殃。他抬头一看,嘴里的牛奶“噗”地全喷在了前桌无辜同学的后背上!
“咳咳咳……卧……卧槽!星哥!”鹤临夏一边咳嗽一边指着阮星临的后脑勺,笑得浑身抽搐,“你……你这新发型……噗哈哈哈!太……太他妈可爱了吧!像……像只炸毛的垂耳兔绑了个冲天炮!哈哈哈哈!”
“鹤!临!夏!”阮星临的脸瞬间黑如锅底,拳头捏得咯咯响,“你他妈再说一遍试试?!老子弄死你!” 他冲过去就要锁鹤临夏的喉。
“别别别!星哥饶命!”鹤临夏赶紧求饶,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往那小揪揪上瞟,憋笑憋得脸通红,“真的!贼可爱!不信你问裴大会长!” 他祸水东引。
阮星临动作一僵,下意识地、带着点警惕和不易察觉的紧张,看向旁边已经坐下的裴松谿。
裴松谿刚放下书包,正慢条斯理地拿出课本。听到鹤临夏的话,他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眸光平静地扫了过来,精准地落在阮星临后脑勺那个突兀又倔强的小揪揪上。
他的目光停顿了大概……两秒钟?
镜片反射着晨光,看不清具体情绪。但阮星临发誓,他绝对看到裴松谿那向来没什么弧度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虽然只有零点一秒!但那绝对是嘲笑!绝对是!
“看什么看!”阮星临像被踩了尾巴,瞬间炸毛,凶巴巴地瞪回去,“没见过绑头发啊?!老子乐意!总比被人当‘学姐’强!” 他愤愤地拉开椅子坐下,动作幅度大得差点带倒桌子。
裴松谿没说话,只是推了推眼镜,收回目光,仿佛刚才那细微的表情波动只是阮星临的错觉。他翻开书,拿起笔,姿态是一贯的冷峻专注。
阮星临憋着一肚子气坐下,心里把鹤临夏和裴松谿骂了八百遍。可爱?可爱个屁!他阮星临堂堂校篮球队王牌!178纯爷们!跟“可爱”沾边吗?!都怪这破头发!
然而,他低估了自己这“垂耳兔绑冲天炮”造型的杀伤力。
**早自习灾难:**
英语课代表是个文静的女生,抱着作业本下来分发。走到阮星临旁边时,目光不经意扫过他脑后那个随着他低头看书而微微晃动的小揪揪,脚步顿了一下,脸颊莫名飞起两朵红云,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可爱。”然后飞快地把作业本放下跑开了。阮星临:“???” 他僵硬地转头,只看到女生逃也似的背影。
**课间走廊惊魂:**
阮星临去厕所放水。洗手时,旁边一个隔壁班的男生(看着挺正常一人),洗完手没走,对着镜子理头发,眼神却频频瞟向阮星临……的后脑勺?阮星临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正要发火,那男生突然红着脸凑过来,小声问:“同……同学,你这小辫儿……在哪绑的?挺……挺精神的!” 阮星临:“……” 他黑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自!己!绑!” 然后甩着手上的水珠,愤然离去!留下那个男生一脸懵懂地站在原地。
**午饭修罗场:**
食堂打饭,人挤人。阮星临好不容易排到窗口,刚把餐盘递过去,旁边队伍一个圆脸小个子的高一学弟就挤了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阮星临的小揪揪,声音软糯:“学长学长!你后面的小揪揪歪了!我帮你重新绑一下好不好?我会绑可多花样了!” 说着,居然真的伸出了罪恶的小爪子!
“滚!!!”阮星临一声怒吼,响彻半个食堂!吓得小学弟手一哆嗦,差点把餐盘扣地上!周围瞬间安静,无数道目光聚焦过来。阮星临顶着众人“这人怎么这么凶”的谴责目光,抢过打好的饭,落荒而逃!餐盘里的鸡腿都差点颠出来!
“啊啊啊!这日子没法过了!”阮星临愤愤地戳着餐盘里的米饭,对着对面笑得快抽过去的鹤临夏咆哮,“绑起来更招人!老子明天就剃光头!”
“别啊星哥!”鹤临夏赶紧止住笑,“光头……呃,可能更引人注目。而且,你这小揪揪……”他瞄了一眼,努力憋住,“确实……咳,挺别致的!你看裴大会长多淡定!”
阮星临顺着他的目光,狠狠瞪向旁边慢条斯理吃着饭、仿佛周围一切都与他无关的裴松谿。
淡定?装!接着装!刚才在教室那零点一秒的嘲笑他可是看见了!
裴松谿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镜片后的眸光平静无波,甚至还极其自然地夹走了阮星临餐盘里一块他挑出来的肥肉,放进自己碗里,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挑食。”裴松谿淡淡评价了一句,继续优雅进食。
阮星临:“……” 他看着自己餐盘里被夹走的肥肉(虽然他也不吃),再看看裴松谿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股邪火混合着巨大的憋屈感直冲天灵盖!这绿茶精!连他挑食都要管!还抢他肉!(虽然是肥肉!)
* * *
下午第一节是数学课。阮星临昨晚又没睡好(被自己的“可爱”发型气到失眠),加上数学本就是他的死穴,听着听着就开始小鸡啄米,眼皮重如千斤。
他强撑着,脑袋一点一点,努力想看清黑板上的三角函数公式,那些扭曲的符号在他眼前跳舞。就在他意识模糊、额头即将再次和桌面亲密接触时——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再次无声无息地垫在了他的额下。
温热的触感传来。
阮星临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大半!又是这招!他猛地直起身,愤愤地看向旁边。
裴松谿左手还保持着垫在他额下的姿势,右手拿着笔在草稿纸上演算着一道复杂的几何题,姿态专注,仿佛左手只是“顺手”。
“公式抄错了。”裴松谿头也没抬,声音低沉平静,笔尖在阮星临摊开的笔记本上某个位置点了点。
阮星临低头一看,自己刚才迷糊中抄的公式果然漏了个关键的负号!
一股被看透的窘迫感涌上来。他一把拍开裴松谿的手,压低声音凶道:“谁……谁要你管!老子知道!”
裴松谿被拍开手,也不恼,慢条斯理地收回。就在阮星临以为他消停了时,他却从自己桌角拿过那个印着学生会徽章、看起来就很贵的保温杯,拧开盖子。
一股浓郁的、带着清新柠檬香气的味道飘了出来,不是牛奶,是温热的柠檬红茶。
裴松谿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喉结滚动。然后,极其自然地将保温杯放在了阮星临手边,杯口对着他方向。
“提神。”裴松谿言简意赅,目光依旧落在自己的题上。
阮星临瞪着那杯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红茶,再看看裴松谿那副“爱喝不喝”的冷淡样子,肚子里的馋虫不争气地叫嚣起来。他嗓子确实有点干,数学课也确实催眠……
妈的!又是这招“精准投喂”!这绿茶精是算准了他会渴会困吗?!
阮星临内心天人交战:
不喝?渴死自己便宜这混蛋?而且确实有点香……
喝?这不就是向他的“照顾”低头?承认被他拿捏?!
最终,在数学老师催眠般的讲解和柠檬红茶清香的诱惑下,阮星临悲愤地、带着一种“老子不是领情,是怕渴死影响学习”的自我催眠,一把抓过保温杯,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大口!
温热的、酸甜适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柠檬的清爽和红茶的醇香,瞬间驱散了困意,连带着烦躁的心情都似乎被抚平了一点点。
“……” 阮星临放下杯子,满足地呼了口气,舔了舔嘴角残留的茶香。下一秒,对上裴松谿不知何时投过来的、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笑意的目光,瞬间僵住!
草!被看见了!他刚才那副满足的样子肯定蠢死了!
“看什么看!”阮星临立刻板起脸,把保温杯重重放回裴松谿桌角,发出“咚”的一声,试图用凶狠掩盖窘迫,“难喝死了!酸不拉唧的!”
裴松谿看着他爆红的耳根和强装镇定的样子,镜片后的眸光闪了闪,没拆穿他拙劣的谎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真的信了他的鬼话。
他收回目光,拿起笔继续演算。只是在阮星临没注意的角度,那握着笔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愉悦地,轻轻敲击了一下光滑的笔杆。
鹤临夏在旁边目睹了全程,从“摸头垫额”到“柠檬红茶投喂”,再到星哥口嫌体正直地喝光,最后恼羞成怒……他感觉自己像个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撑得快要翻白眼了!
裴大会长这“顺其自然”的投喂和照顾,简直炉火纯青!星哥这只傲娇炸毛兔(现在是小揪揪兔),被拿捏得死死的,连反抗都显得那么……可爱?
鹤临夏看着阮星临愤愤地揪了揪自己脑后那个因为动作而微微晃动的小揪揪,再看看旁边裴大会长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云淡风轻,心里默默为星哥点了根蜡:完了,这“可爱”的标签,怕是摘不掉了。而裴大会长的“绿茶投喂”计划,显然进行得非常顺利。星哥啊星哥,你就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