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草莓印的风暴与鸵鸟的绝地反

天台上那根粉色的草莓皮筋,像是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了阮星临混乱又羞愤的神经里。

裴松谿是什么意思?!

是提醒他那天低马尾的耻辱?

是暗示他永远逃不出他的掌控?

还是……单纯觉得他头发乱了,需要“整理”?!

巨大的荒谬感和屈辱感让阮星临几乎窒息!他看着裴松谿那张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的脸,再看看那根刺眼的皮筋,一股邪火猛地冲上头顶,压过了所有的恐惧和绝望!

“滚!!!” 阮星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因为激动和嘶哑而劈叉,带着破音的尖锐!他猛地挥手,狠狠打掉了裴松谿拿着皮筋的手!

“啪!” 皮筋掉在地上,弹跳了几下,滚落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

“裴松谿!你他妈就是个疯子!神经病!变态!” 阮星临像是被彻底点燃的火药桶,指着裴松谿的鼻子,不管不顾地骂了起来,眼泪混合着愤怒狂飙,“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公报私仇!当众点名!在办公室……办公室……” 他卡住了,那个词羞于启齿,但领口下方那火辣辣的刺痛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还让人看见!你就是故意的!你想让我身败名裂!你想毁了我!”

他胸膛剧烈起伏,像只被逼到绝境、浑身炸毛的幼兽,眼神凶狠,却又透着浓重的脆弱和绝望:“我告诉你!老子不怕!有本事你就让全校都知道!老子光脚不怕穿鞋的!大不了转学!老子不伺候了!你这恶心的绿茶精!离我远点!”

吼完,他看也不看裴松谿瞬间沉下去的脸色,猛地推开挡在面前的障碍(裴松谿),像一阵风一样,带着满身的狼狈和决绝,冲下了天台!铁门被他摔得震天响!

裴松谿站在原地,看着地上那根孤零零的粉色草莓皮筋,又抬眼看向阮星临消失的楼梯口。镜片后的眸光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翻涌着冰冷的怒意和一种被忤逆的、更加汹涌的掌控欲。他缓缓弯下腰,捡起那根沾了灰的皮筋,用指腹轻轻擦去灰尘,然后,极其珍重地放进了自己的校服口袋深处。

嘴角,勾起一个冰冷又危险的弧度。

* * *

阮星临一路狂奔回教室,感觉肺都要炸了。他冲进教室后门时,上课铃声刚好响起。全班同学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那些目光……探究的、好奇的、暧昧的、带着了然笑意的……像无数根针,刺得他体无完肤!尤其是坐在前排的周野,看到他进来,眼神瞬间飘忽,心虚地低下头,耳朵尖都红了!

阮星临的脸“唰”地一下惨白!他死死低着头,几乎是小跑着冲回自己的座位,动作太大,扯到领口下方的伤处,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他下意识地用手死死捂住那个位置,仿佛这样就能遮住那个耻辱的印记。

“星哥?你……没事吧?”旁边的鹤临夏小心翼翼地问,看着他惨白的脸和捂着胸口的手,眼神充满了担忧和……八卦。

“没事!”阮星临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浓的鼻音。他猛地趴在桌子上,用胳膊和书本把自己埋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个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后脑勺。

完了。

周野那反应……他肯定说了!

就算他没明说,他那心虚的样子,别人也能猜个**不离十!

巨大的社死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扒光了示众的小丑,无处遁形。他甚至能想象到,此刻教室里,有多少人在用眼神交流着那个“惊天大瓜”!

果然,没过多久,一张小纸条就从后面传到了鹤临夏桌上。鹤临夏打开一看,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他看看纸条,又看看旁边把自己埋成鸵鸟的阮星临,表情精彩纷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来自后排一个八卦的女生:

「惊天大瓜!周野说他在学生会办公室看到裴会长把阮星临按墙上亲!还咬脖子了!草莓印超明显!就在锁骨下面!卧槽!是真的吗?!」

鹤临夏:“!!!” 他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卧槽!原来早上那出“公开传唤”是这么回事?!裴大会长牛逼啊!在学生会办公室就……还被人撞见了?!难怪星哥回来是这副鬼样子!

他立刻拿起笔,刷刷刷在纸条背面写:

「千真万确!星哥脖子上真有印!我早上就看到了!红得发紫!裴会长盖章认证!独家所有!勿碰!」写完,他贼兮兮地把纸条折好,传了回去。

很快,这张纸条就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班级的暗流下激起了巨大的涟漪!一传十,十传百!各种加料版本开始疯狂流传:

“听说了吗?裴会长在学生会办公室把阮星临办了!”

“什么办公室?是天台!衣服都撕了!”

“草莓印?我听说咬出血了!”

“阮星临是被强迫的吧?看他回来那样子……”

“强迫?我看他之前挺享受裴会长照顾的啊……”

“啧啧啧,玩得真野……”

流言如同长了翅膀,在课间十分钟迅速蔓延了整个班级,甚至开始向隔壁班扩散!阮星临趴在桌上,那些刻意压低却依旧清晰的议论声,那些灼热的、仿佛能穿透他衣服看到他身上印记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在凌迟着他的神经!

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恨不得立刻消失!或者把裴松谿那个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而罪魁祸首裴松谿呢?

他坐在阮星临旁边,仿佛置身事外。他依旧专注地听课,记笔记,回答问题。姿态优雅,神情自若,依旧是那个完美无瑕的学生会长。只是偶尔,当那些议论声飘进耳朵时,他推眼镜的动作会微微一顿,镜片后的眸光会扫过旁边那个把自己埋得死紧、浑身散发着悲愤气息的身影,嘴角会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冰冷的弧度。

他甚至……在课间阮星临趴着不动时,“好心”地把自己没开封的矿泉水放在了他桌角。动作自然得像是同学间的正常关心。

阮星临看着那瓶水,只觉得刺眼无比!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还是胜利者的施舍?!

他猛地抓起那瓶水,想狠狠砸在地上!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样只会引来更多关注。他只能愤愤地、用力地把那瓶水塞进桌肚最深处,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午休时间,阮星临连食堂都不敢去了。他怕被人围观,怕看到那些意味深长的目光。他让鹤临夏帮忙带个面包回来,自己则像只受伤的蜗牛,缩在座位上,用校服外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脖子都缩了进去,试图隔绝一切。

鹤临夏很快回来了,不仅带了面包,还带回来一个更爆炸的消息。

“星哥!星哥!”鹤临夏凑过来,压低声音,难掩激动,“你知道我刚才在食堂听到什么了吗?裴会长!他!他当众宣布了!”

阮星临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宣布什么?”

“宣布对你的所有权啊!”鹤临夏眼睛放光,“就刚才,隔壁班几个女生不是围着裴会长问东问西嘛,好像还想打听你们的事!结果你猜裴会长怎么说?”

鹤临夏清了清嗓子,学着裴松谿那副清冷矜贵的腔调:“‘私人问题,无可奉告。另外,提醒各位,阮星临同学近期身体不适,需要静养,请勿过多打扰。’”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是没看见裴会长说这话时的眼神!冷得能冻死人!那几个女生脸都吓白了!这哪是提醒啊?这分明是警告!赤果果的宣告主权!告诉所有人你阮星临是他罩着的!不对,是他独占的!谁碰谁死!”

“轰——!” 阮星临感觉脑子里的弦彻底崩断了!

当众警告!

独占宣言!

裴松谿!这个疯子!他不仅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用这种方式把他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阮星临是裴松谿的“所有物”!

巨大的愤怒和屈辱如同火山般喷发!阮星临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吸引了全班的目光!

他脸色铁青,浑身气得发抖,眼睛死死地盯着教室门口——裴松谿刚吃完饭,正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进来!

四目相对!

裴松谿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掌控。

阮星临眼中则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和破釜沉舟的决绝!

“裴松谿!”阮星临嘶哑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声音响彻整个教室,“你他妈给我听好了!老子不干了!什么狗屁负责!什么狗屁同桌!老子受够了!从现在起!你离我远点!再敢碰我一下!再敢管我的事!老子就跟你同归于尽!”

吼完,他抓起桌上那个硬邦邦的面包,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着裴松谿那张道貌岸然的脸砸了过去!

“嗖——!”

面包划出一道抛物线,在全班同学惊恐、震惊、看好戏的目光注视下,直直飞向裴松谿!

风暴,终于被彻底点燃了!鸵鸟忍无可忍,选择了最激烈的方式反抗。面包砸脸的瞬间,是阮星临积压已久的屈辱和愤怒的总爆发,也是裴松谿绝对掌控下出现的第一个、也是最响亮的裂痕。接下来,是绿茶精更强势的镇压,还是炸毛鸵鸟的彻底逃离?整个教室的空气都凝固了,等着看裴大会长如何应对这公开的、彻底的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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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恋对象竟是我死对头?
连载中林鹤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