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篮球重重砸在体育馆光洁的地板上，又高高弹起，被一只骨节分明、带着黑色护腕的手稳稳抓住。阮星临甩了甩他那头层次感十足的鲻鱼头短发，几缕汗湿的碎发贴在饱满的额角，黑亮的眼睛里闪着运动后特有的光芒，像只刚打完架还意犹未尽的漂亮豹子。
“好球啊星哥！”队友陈锋跑过来，大咧咧地撞了下他的肩膀，“刚才那个三分，绝了！裴松谿那帮书呆子学生会的人脸都绿了，哈哈哈！”
阮星临嘴角一勾，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得意和张扬，把球随意地往地上一拍：“切，管他们呢。一群就知道抓着校规校纪不放的木头人，懂什么叫青春热血吗？”他撩起球衣下摆胡乱擦了把脸上的汗，露出紧实的腹肌线条，引得场边几个女生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就在这时，体育馆入口处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原本喧闹的场地，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声音低了好几度。
阮星临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那股子“生人勿近”又“完美无缺”的气场，隔着老远都能熏得他鼻子发痒。果然，他转过身，就看到裴松谿带着两个学生会纪律部的干事，正站在门口。
裴松谿今天穿着熨帖得一丝褶皱都没有的明德高中校服，白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标志性的三分七短发，两侧和后脑剃得极短，露出清晰的鬓角线条，顶部稍长的黑发打理得清爽利落。他身姿挺拔，像棵迎风的小白杨，手里拿着个文件夹，神情平静，目光扫过整个体育馆，最后精准地落在了阮星临……以及他手里那个还在滴水的矿泉水瓶上。
“阮星临同学。”裴松谿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安静下来的体育馆，带着一种公式化的温和，但阮星临发誓他听出了里面隐藏的冰碴子。“校规第十七条，体育馆内禁止携带非运动饮料，尤其是含糖饮料，以免污染地板和器材。请立刻处理掉。”
阮星临的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又是他！这个裴松谿，简直就是他阮星临的克星！从高一入学第一天他因为迟到被这位新生代表兼临时风纪委员逮住开始，两人就杠上了。裴松谿看他不顺眼，觉得他散漫不羁，目无纪律；他看裴松谿更不顺眼，觉得这家伙假模假式，装腔作势，整天端着个“完美学神”的架子，虚伪！
他捏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塑料瓶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他往前走了两步，鲻鱼头后面稍长的发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眼神挑衅地瞪着裴松谿：“裴大会长，管天管地还管人喝水？我这水都快喝完了，就剩个底儿，碍着你哪只眼了？地板脏了我擦干净行不行？”
裴松谿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精致的无框眼镜，镜片后的黑眸深邃，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嘴角甚至还弯起一个极淡、极标准的弧度，语气依旧平稳：“校规就是校规。阮同学，请配合。否则，根据规定，需要扣除班级量化分，并且……”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阮星临那头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桀骜不驯的鲻鱼头，“……你的发型，似乎也超过了学校规定的长度上限。需要提醒你，明天就是全校仪容仪表大检查。”
“我靠！”阮星临彻底炸了。他猛地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那精心打理过的鲻鱼头被他抓得有点乱，更添了几分野性的帅气，但此刻他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裴松谿！你有完没完？我头发招你惹你了？比你那劳改犯似的三毫米有型多了好吗！”
“劳改犯？”裴松谿轻轻重复了一遍，嘴角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点点，眼神却更冷了，“请注意你的言辞，阮同学。我只是在履行学生会的职责。现在，请立刻把饮料瓶扔到指定垃圾桶，然后，跟我去一趟学生会办公室，关于你的仪容仪表问题，我们需要谈谈。”他身后的两个干事明显有点紧张，大气不敢出。
周围看热闹的同学越来越多，窃窃私语声嗡嗡作响。陈锋气得想冲上去，被林晚晚死死拉住。林晚晚是阮星临的同桌兼死党，一个扎着丸子头、眼睛滴溜溜转的女生，此刻正拼命给阮星临使眼色，意思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阮星临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看着裴松谿那张俊美却欠揍的脸，还有那副高高在上、仿佛在说“你看，你又违规了”的表情，恨不得一拳砸过去。但他知道不能，打架的后果更严重，还会连累班级和老妈。
他狠狠地把还剩一口水的矿泉水瓶捏扁，瓶盖都崩飞了，然后大步走到场边的垃圾桶旁，泄愤似的把瓶子“哐当”一声砸了进去，水花溅了一地。
“行！裴大会长！您请！”阮星临转过身，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裴松谿，“谈！我跟你好好谈！我倒要看看，我这头发怎么就不合格了！” 他故意晃了晃脑袋，那头鲻鱼发在空气中划出张扬的弧度。
裴松谿像是没看见他的挑衅，只是平静地对身边干事说：“清理一下溅出的水渍。”然后对阮星临做了个“请”的手势，姿态优雅得无可挑剔。“这边请，阮同学。”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体育馆。前面的裴松谿背影挺拔，步履从容；后面的阮星临则像只随时要暴起伤人的困兽，双手插在裤兜里，肩膀紧绷，每一步都踩得极重，仿佛要把地板踏穿。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在他们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泾渭分明，充满了无声的火药味。
* * *
**(学生会办公室)**
气氛比外面的天气还冻人。
阮星临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一条腿还抖着，满脸写着“不耐烦”和“你奈我何”。裴松谿则坐在办公桌后，慢条斯理地翻看着一本记录册，修长的手指划过纸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身后的窗外是明德高中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草坪，绿得刺眼。
“所以呢？裴大会长，谈完了吗？我头发到底怎么个不合格法？”阮星临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冲得很。
裴松谿抬起头，黑眸透过镜片看向他。那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校规规定，男生前发不过眉，侧发不过耳，后发不过衣领。阮同学，你后颈处的头发长度，明显超过了衣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就这？”阮星临嗤笑一声，身体前倾，双手撑在办公桌上，逼近裴松谿，“我这叫发型！懂吗？时尚！裴松谿，你是不是除了校规和成绩单，脑子里就没别的东西了？哦，对了，还有怎么找我的茬！”
裴松谿没有被他突然的逼近吓到，反而微微向后靠向椅背，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姿态更加从容，甚至带着一丝审视的玩味。他嘴角又勾起那抹阮星临最讨厌的、似笑非笑的弧度。“找茬？我只是在维护学校的秩序和规定。阮同学，如果你觉得这是针对，那可能是因为……你总是那个最显眼、也最容易违反规定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再次扫过阮星临的头发，补充道，“而且，这发型……显得有些女气，不太符合阳刚之气的学生形象。”
“女气？！”这两个字像火星子掉进了汽油桶，阮星临瞬间爆炸了！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椅子腿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裴松谿！你他妈说谁女气？！我看你才像个娘们儿！整天端着个架子，说话阴阳怪气，跟个绿茶婊似的！你凭什么对我的发型指手画脚？你算老几？！”
他气得眼睛发红，单亲家庭带来的、对“被评价”“被轻视”的极度敏感和自尊心此刻被狠狠戳中。他最恨别人拿他的外形说事，尤其是“女气”这种词，这让他想起小时候一些不愉快的经历。裴松谿精准地踩中了他的雷区。
裴松谿镜片后的眸光终于沉了沉，那层温和的假面似乎裂开了一丝缝隙，露出了底下冰冷的锐利。他也缓缓站起身，身高甚至比阮星临还略高一点，带着无形的压迫感。“阮星临，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是学生会办公室，不是篮球场！辱骂学生会干部，你是嫌处罚太轻了吗？” 他的声音依旧不高，但每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
“处罚？来啊！有本事你开除我！”阮星临梗着脖子，像只炸毛的狮子狗，“反正你看我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装什么大尾巴狼！我告诉你，我阮星临行得正坐得直，这头发，我！不！剪！你能把我怎么样？扣分？记过？随便！”
办公室的门没关严，外面路过的学生都听到了里面的争吵，纷纷侧目。林晚晚在外面急得直跺脚。
裴松谿看着眼前气得胸膛起伏、眼睛发亮的少年，那桀骜不驯的样子，像一团灼人的火焰。他沉默了几秒，眼神复杂地变幻着，最终归于一片深潭般的平静。他重新坐下，拿起笔，在记录册上快速写了几行字。
“很好。”裴松谿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公式化的平静，“鉴于阮星临同学拒不配合整改仪容仪表，并辱骂学生会干部，情节严重。现做出如下处理：第一，扣除高二（3）班本周量化分5分；第二，阮星临同学，本周五放学后，体育馆值日一周，由学生会监督执行；第三，关于发型问题，我会将情况如实上报给级部主任和赵老师，由他们最终裁定。”
他抬起头，看向脸色铁青的阮星临，语气平淡无波：“现在，你可以走了。周五下午五点，体育馆，我不希望看到你迟到。否则，后果自负。” 他甚至还露出了一个堪称“温和有礼”的微笑，但在阮星临看来，这笑容充满了胜利者的嘲讽和恶毒！
“裴松谿！你等着！”阮星临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狠狠剜了裴松谿一眼，那眼神如果能杀人，裴松谿此刻已经千疮百孔。然后他猛地转身，带着一身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怒气，“砰”地一声摔门而去，震得门框嗡嗡作响。
办公室里只剩下裴松谿一人。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惯常的清冷。他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黑眸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被那团火焰灼烧后留下的奇异热度。他拿起手机，屏幕亮起，锁屏壁纸是深邃的星空。
他点开微信，置顶的联系人备注是：**?小星星**。
* * *
**(放学路上 / 各自家中)**
阮星临背着书包，像头暴躁的小狮子，一路踢着石子儿往家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头帅气的鲻鱼头也蔫蔫地耷拉着。他满脑子都是裴松谿那张可恶的脸，还有他说的“女气”和那些该死的处罚！
“该死的裴松谿！伪君子！绿茶精！仗着自己是学生会会长了不起啊！扣分！值日！上报老师！他妈的，他肯定是故意的！就是想整我！”阮星临气得对着路边的垃圾桶虚空踹了一脚，“老子迟早有一天，要把他那张假惺惺的脸按在地上摩擦！让他跪着叫爸爸！”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他摸出手机，屏幕亮起，锁屏是一只可爱的卡通小绵羊。他手指带着怒气，用力戳开微信，找到那个置顶的、备注为**?谿水**的联系人。
指尖在屏幕上翻飞，带着一股急需倾诉和安慰的急切。
**[暴躁小狮子]：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怒火][怒火][怒火]**
**[暴躁小狮子]：谿水谿水！你在不在！我需要安慰！急需！立刻！马上！[大哭][大哭]**
**[暴躁小狮子]：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又遇到那个克星！那个姓裴的！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假模假式、整天端着的学生会会长！**
**[暴躁小狮子]：他今天又来找我茬！说我饮料瓶没扔好（明明都快空了！），还说我发型不合格！最最最过分的是！他居然说我头发女气！女气啊！[吐血][吐血]**
**[暴躁小狮子]：我当场就炸了！跟他吵起来了！结果这个绿茶精！表面装得人模狗样，转头就给我扣分！罚我打扫一周体育馆！还要告老师！[刀][刀][刀]**
**[暴躁小狮子]：啊啊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虚伪！阴险！狡诈！谿水，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是不是专门针对我！[抓狂][抓狂][抓狂]**
消息刚发出去没几秒，那边就秒回了。阮星临看着那熟悉的、带着安抚力量的温柔头像亮起，心里的暴躁和委屈瞬间像是找到了宣泄口，鼻子都有点发酸了。
**[?谿水]：宝宝乖，不气不气。[抱抱][抱抱]**
**[?谿水]：摸摸头，我们小星星受委屈了。**
**[?谿水]：那个姓裴的确实很过分！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宝宝呢？我们宝宝的发型明明帅气得不得了，充满个性和活力，是他不懂欣赏！[生气]**
**[?谿水]：说他虚伪阴险狡诈，嗯…听起来确实很讨厌呢。[摸摸头] 不过宝宝别跟他一般见识，气坏了自己多不值当？**
**[?谿水]：扣分就扣分，值日…嗯，就当锻炼身体了？[小心翼翼.jpg] 我们小星星心胸宽广，不跟他计较，好不好？**
**[?谿水]：来，跟我说说，他具体怎么惹你了？我帮你骂他！[叉腰凶.jpg]**
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带着满满心疼和安抚的话语，还有那些可爱的表情包，阮星临心里的火气奇迹般地消下去大半。他吸了吸鼻子，手指打字的速度慢了下来，带上了点撒娇的意味。
**[暴躁小狮子]：还是谿水你最好了！[蹭蹭]**
**[暴躁小狮子]：他就是故意找茬！你是没看见他那个样子，戴着个眼镜，装得跟什么似的，说话慢条斯理，但句句都往人心窝子上戳！还笑！假笑！看得我拳头都硬了！**
**[暴躁小狮子]：谿水，你说他是不是嫉妒我比他帅比他受欢迎？[委屈巴巴]**
**[暴躁小狮子]：他罚我打扫体育馆！体育馆那么大！要累死我吗！[哭唧唧] 而且还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想想就窒息！**
另一边，裴松谿正坐在自己宽敞明亮的书房里。书桌上摊着习题册和笔记，但他此刻的心思显然不在上面。他刚洗完澡，穿着舒适的居家服，三分七的短发还带着湿气。他看着手机屏幕上“小星星”发来的一连串充满怒火和委屈的控诉，特别是那句“绿茶精”“虚伪阴险狡诈”，还有“嫉妒我比他帅”，唇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眼底漾开真实的笑意，像投入石子的湖面。
他眼前浮现出阮星临在办公室气得跳脚、像只炸毛小狮子的样子，生动极了。嗯，确实很有趣。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
**[?谿水]：我们宝宝当然是最帅的！[星星眼] 那个姓裴的，肯定是因为自己太无趣，才嫉妒宝宝这么耀眼夺目！**
**[?谿水]：体育馆值日…确实有点辛苦呢。[心疼] 不过宝宝，换个角度想，就当是…嗯…提前熟悉一下以后我们约会可能去的地方？[偷笑] 想想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打球？**
**[?谿水]：至于在他眼皮子底下…宝宝，你就当他不存在！把他当成空气！或者…想象成一颗碍眼的大白菜？[滑稽] 我们专心做自己的事，气死他！**
**[?谿水]：而且，我们宝宝这么厉害，打扫个体育馆算什么？肯定又快又好！让他挑不出毛病！[加油][加油]**
**[?谿水]：乖，别气了。想想开心的事？比如…周末我们可以连麦打游戏？或者…宝宝想听我唱歌哄你睡觉？[害羞]**
阮星临看着“谿水”发来的话，特别是那句“约会可能去的地方”和“哄你睡觉”，脸上不自觉地开始发烫，刚才的怒气彻底被一种甜蜜的羞涩取代。他抱着手机，嘴角咧开，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傻乎乎地笑。
**[暴躁小狮子]：哼！我才不要跟他一起打球！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我都嫌脏！**
**[暴躁小狮子]：不过…白菜这个比喻不错！哈哈！以后我就当他是颗大白菜！还是蔫了吧唧的那种！**
**[暴躁小狮子]：周末打游戏！说定了！我要玩新出的那个！你得带我飞！[酷]**
**[暴躁小狮子]：还有…唱歌…嗯…[对手指] 也不是不行…就…勉为其难听一下好了！[傲娇脸]**
他完全忘了体育馆值日的烦恼，沉浸在和“谿水”甜蜜的斗嘴和周末的期待中。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裴松谿看着“小星星”发来的傲娇回复，几乎能想象出对方此刻微红着脸、明明很期待却还要嘴硬的样子。他眼底的笑意更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和掌控感。他想了想，又发了一条。
**[?谿水]：好，都听宝宝的。[亲亲]**
**[?谿水]：宝宝今天受了委屈，晚上要早点休息，好好放松。**
**[?谿水]：记得喝杯热牛奶，会舒服点。**
**[?谿水]：晚安，我的小星星。梦里没有讨厌的大白菜，只有我。[月亮][爱心]**
阮星临看着最后那几句温柔到极致的叮嘱和晚安，心尖像被羽毛轻轻搔过，又暖又痒。他红着脸，手指飞快地打字。
**[暴躁小狮子]：知道啦！啰嗦！[哼]**
**[暴躁小狮子]：晚安…谿水。[害羞][月亮]**
他发完，把手机紧紧捂在胸口，感觉一整天的郁闷都被手机那头的人驱散了。裴松谿？哼，一颗讨厌的大白菜罢了！哪有他的谿水万分之一好！
而书房里的裴松谿，看着那句带着小小害羞的“晚安…谿水”，嘴角的弧度温柔又真实。他放下手机，拿起桌上的习题册，心情愉悦地开始解题。嗯，今天虽然遇到点小麻烦（指被骂绿茶精），但收获不错。逗弄那只炸毛的小狮子，以及安抚住自己可爱的“小星星”，都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满足。
只是他从未想过，手机屏幕两端，那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刺头阮星临”，和他放在心尖上哄着的“小星星”，会是同一个人。同样，阮星临也绝不会想到，他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谿水”，就是那个他恨不得按在地上摩擦的“绿茶精”裴松谿。
现实中的硝烟暂时散去，线上的甜蜜悄然弥漫。两个少年，隔着冰冷的屏幕，分享着最私密的心事和依赖，却不知自己正深陷于一场由命运编织的、荒诞又甜蜜的巨大误会之中。
裴松谿对着习题，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镜片后的眸光幽深。体育馆值日……嗯，似乎是个不错的、近距离观察那只“炸毛狮子”的机会？他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这惩罚变得……更有趣一点。
而阮星临回到家，扑到床上打了个滚，对着手机里“谿水”的头像傻笑了一会儿，才猛地想起体育馆值日的痛苦。“啊啊啊！裴松谿！都怪你！”他哀嚎一声，把脸埋进了枕头里。但很快，他又摸出手机，点开和“谿水”的聊天框，看着那些温柔的话语，心里又甜滋滋的。
“算了，为了周末能和谿水打游戏……忍了！”他握了握拳，给自己打气。完全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走进某个“绿茶精”精心设计的、线上线下的双重“陷阱”里。
命运的齿轮，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悄然转动。掉马的危机和爆笑的修罗场，正在不远的将来，等待着这对“双面”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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