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千年休养,死水早已被搅成了浑沌的深流。表面是热闹的魔市烟火,内里却暗潮涌动,杀机四伏。
神族的探子始终未曾探知魔界高层的真正动向,这里像一座被封锁的迷宫,层层遮掩,越往核心走,越是神秘莫测。所有传闻都如同泡影,浮在神族天镜之外,映不出实相。
在这段日子里,有一个名字未曾被提起,却早已搅乱了整座魔界的秩序。
——当然,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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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尘初入魔界尘世时,只是一身白衣闲雅的散修模样,走在街市熙攘的人群中,跟贩夫走卒讨价还价,混在赌坊黑市里喝酒吃肉,整日扇着那把山水折扇,像个游手好闲的世外公子。
在旁人眼里,他是那种典型的“看起来不务正业,实则深藏不露”的危险物种。
他确实不务正业——至少一开始是这样。
有人看他顺眼,请他喝茶。
有人看他不顺眼,想请他喝血。
前者往往醉死在茶楼,后者多半死在巷口。
——从未有人真正见过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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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杀戮的传闻总是传得比真相快得多。
没人知道,这位白衣散修是如何从毫不起眼的籍籍无名,逐步踏入魔界高位权力的旋涡。
一开始,是西陇血渊的铁臂魔王挑衅,连夜被他一剑削去头颅,连魂灯都没来得及碎响,便被抹成了白灰。
后来,是赤鳞教三百年不败的毒尊试图伏杀于夜谷,结果尸身被钉在血池边,连带着毒雾也被净化得干干净净,连苍蝇都不敢靠近。
再后来,便是魔界十大魔首之一的黑牙统领亲自出手,结果在不到百息之内,被他一扇拍入岩浆,连骸骨都未能捞出。
——白衣执扇,谈笑间便翻江倒海。
杀人,却如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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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尘从不主动挑战别人。
他只是规规矩矩地走路、喝酒、闲逛,偶尔打个盹,偶尔喂几只巷口野猫。偏偏总有些不长眼的,认为这是个容易捏死的白面书生,前仆后继地送上门来。
他打发他们的方式也极其简单:点到即死。
一掌,一扇,一剑,从不拖泥带水,从不浪费力气。他出手干净得像在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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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的杀戮法则是最纯粹的丛林法则:谁强,谁坐王座。弱肉强食,毫无章法。
十大魔首的位置历来靠血换血,没有传承,也没有资格证书。你杀了谁的位置,就是你的。
两百年内,顾清尘从未主动登上任何高台,却已在一次次无可奈何的“被挑战”中,从最底层散修,斩杀了第一个魔首、第一个统领……再到第六个时,剩下的四位魔首终于 collectively 产生了久违的自知之明:
——不打了,打不起了。
他们很聪明。
当你发现一个人笑着杀人,杀完还会替你收拾尸体、打扫场地、顺便在角落挂上“今日歇业”,你就知道自己遇见了那种极度不适合继续挑战的怪物。
于是,顾清尘在不知不觉间,成了整个魔界最神秘、也最令人心惊的那位——
不知姓名的第七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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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绝望的是,打到第六人时,他忽然隐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再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像是突然从这天地间蒸发了似的,留下一个干干净净的空位和一堆没敢追问的残党。
而他,实际上只是在酒馆里喝着老窖,在赌坊里悠闲押注,在茶楼楼顶看月亮,偶尔顺手救救流浪的魔族孤儿,或者在黑夜里思索宇宙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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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称王?”有人曾试探。
他摇头,笑意懒洋洋:“称王太累。每天有那么多文书、那么多挑战、那么多派系会找你喝茶谈话——”
“你以为我打他们是因为我好斗?”
“我不过是想清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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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更高远的魔界密阁之中,有几位活了万年的老魔神轻声议论:
“他,比我们当年见过的那个……他父亲……更像神。”
“是啊。”另一人叹息道,“但他偏偏还是在做魔。”
“那便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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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年的入世,四百年的修行。
顾清尘,已悄然走到魔界真正的巅峰——
神龙见首不见尾,魔界风云自此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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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神族,依旧浑然不觉。
他们甚至不知道,下一场风暴,已经在地下千年的酿造中,渐渐成形。
于是,便有了整部小说的开头第一章,顺便与小说题目呼应一下。作者其实最开始是先写完这部分,之后才写的小说第一章,想留一个悬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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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