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吃了饭回来,刘院和陈主任还在车上讨论,之前一直以为只是力峰集团很重视这个项目才主动请吃饭,结果晚上一看,说不定很大程度是因为郦征和齐醉吟私下的交情。
齐醉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熟得很吗?可那是好早以前的事了。现在的郦征,对他来说,和以前有太多的不一样。他不知道,他们还能和以前一样亲密无间吗?
很难吧。
那时候的友谊是那么纯粹,可现在大家都成熟了,有了更广的社交,也有了更多的牵绊,眼里不可能再只看到对方。
吃完饭,刚坐上位置,齐醉吟就开始心不在焉。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昨晚的梦,一共睡了三小时,这梦估计做了得有两小时五十九分钟,可真够持久的……
操!
齐醉吟,你是不是疯了!
没事没事,稍安勿躁,梦境持久,不是想的那什么。
不过……
眼见这想象力要开始天马行空,齐醉吟赶紧掐了一把大腿,警戒自己,上班时间,不可魂游天外。
要想也晚上回去想……
额,晚上好像也不行,齐醉吟,你可真TM变态啊……
你是已经到了不能见活物的地步了吗?
拍了拍脑袋,齐醉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赶紧去冲了杯冰咖啡,他躁动的心需要冷静冷静。
而这边郦征的精神却相当萎靡,一向公私分明的人,这两天完全不在状态。
揉了揉眉心,郦征告诫自己,又他妈不是毛头小子了,不能这么毛躁。
盯了手机一眼,心想,绝不能主动找他。
这么浑浑噩噩过了一天,郦征强压住情绪,到下班了心也不怎么放松。
这些年,自己和父母的关系相当冷淡,但既然回国了,就算是做做样子,每隔段时间也得回家吃个饭,毕竟以后要继承人家那么大份遗产。
不巧,今天正是郑语打电话叫自己回去的一天。
说实话,郦征是不想回去的,前段时间,因为些事情,自己和父母的关系搞得越发的僵。
郦征才去国外的时候,对齐醉吟的思念与日俱增,可他受制于父母,无可奈何。
仅有的一张照片,是他唯一的慰藉。
可那时的他,什么都不做了,没钱、没通讯工具、没有效证件,只能任由父母摆布。
这样憋屈的生活,让郦征心里仇根深种。
他日日夜夜都在暗自较劲,必须要变得强大,不能让他们再控制我的人生。
郦征开始自己挣钱,毕竟商人的儿子,从小耳濡目染,有固有的先天优势。
合伙人从一到二,从二到四,就空手也套了一群白狼。
大二的时候,自己创办的公司已经初具规模,看着儿子走向正道,父母也逐渐欣慰。
后来,郦征渐渐在圈中小有名气,好多国内的留学生都知道他。
当然,他后来被人熟知,不止因为他自身的实力和长相,还因为他逐渐变成圈内有名的海王。
总有那么多不自量力的男人或者女人,想要成为彻底征服他的那个人。
自然,这些事最终还是传入他父母的耳中,当他父母质问他为什么还要乱搞男男关系的时候,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当时,郦征很不客气地回答他父母:“我现在已经不靠你们养活,你们还能拿什么要挟我?”
自那以后,郦征在父母面前更是变本加厉,就算家里的男人被父母撞见,他也毫不避讳。
以前在国外,郦力峰两夫妻鞭长莫及。可现在,郦征回到身边,加之周围的人谁不瞄准这金龟婿,各色各样的姑娘信息纷至沓来,两夫妻便自作主张,总是有意无意的给郦征安排见面。
老两口觉得,郦征虽然以前爱玩儿,但玩儿归玩儿,总归要结婚生子的。
老两口和儿子不亲,想着生了孙子亲自带,也算是对年轻时的弥补。
可相亲这件事在郦征看来,纯属吃饱了撑着。
他本来就最反感父母插手自己的事,尤其是有关感情的事。在多次敷衍之后,郦征终于心一横,直接在床上把他父母介绍的女孩搞进了医院。
当天晚上,父子俩大干一场。
郦力峰指着郦征的鼻子大骂:“你不想答应就拒绝,你这样明显就是故意给我找事儿,你让我脸往哪儿搁!”
能入郦力峰夫妇眼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女孩子,哪一个家里都是有头有脸的,郦征这样确实让郦力峰不好交代。
但郦征却不痛不痒地说:“你放心,这种事她家里不会出去到处说,也不会主动来找你麻烦。”
郦力峰破口大骂:“你简直没有人性,人家好好的姑娘,你不满意我们的安排,你去整别人做什么!长得人模狗样,做些事情猪狗不如!”
郦征冷笑几声,“那不得感谢你教得好。”
郦力峰血压飙升,冲上来就要揍人,“老子教你搞男人吗!老子教你目中无人吗!”
郑语拦着郦力峰,冲郦征说:“你少说两句!”
郦征偏不,看着郦力峰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心里竟兴奋得很,“不是你教的,你越不让做的事我越要做,怎么着?”
阿姨见状,赶紧拉着郦征出去,不让他再说,“小征,你少说两句,你爸血压高,别气出毛病。”
郦征这会儿讥讽得正有劲,边退边说:“掌控我几十年,还不服老吗!”
从那天起,郦征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中途郑语打了几次电话叫回家吃饭,郦征都说忙,推掉了。
但今天不知是爷爷奶奶自己来了还是他爸妈请来的,总之人来了,自己不回去说不过去。
虽然跟爸妈关系冷淡,但老头老太太还是真心疼自己的。
隔辈亲隔辈亲,郦力峰的性格像爷爷,但爷爷和爸爸不对付,爸爸和儿子不对付,但爷爷和孙子那关系是相当铁的。
用爷爷的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一路上,郦征都在追忆从前。
其实平时郦征不怎么喜欢去想过往,因为想起来大多是伤感。
可齐醉吟的出现,让他不可避免地想起过去那十多年的狼狈与心酸。
回到家里,大家很默契的没提之前的不愉快,有来自爷爷奶奶的血脉压制,郦征也不担心郦力峰会突然发飙。
在勉强算是和谐的氛围下,这台阶双方算是稀里糊涂地下了。
“小征,去泡壶茶,咱爷俩去边上唠唠。”爷爷使唤着郦征,郦征乖乖地跟着去了茶室。
郦征正烧水,老郦头凑过身来,小声问:“和你爸干架了?”
郦征抬眼看看他,“有人告状?”
“没有没有。”爷爷指指自己的眼睛,“我火眼金睛侦查出来的。”
郦征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真是,这么较真干嘛?
老郦头坐直身子,“哎,娃儿大了不好骗了,确实是你老子请我出山的,听说你俩闹别扭呢,怎么回事?”
郦征把烫好的杯子搁爷爷面前,“他怎么说的?”
“嘿,”爷爷瞪郦征一眼,“你小子套老头话呢!”
爷爷打开茶罐闻了闻,“就说想让你早些成家,你不上心。”
“这茶还可以。”郦征也闻了闻,继续说道:“成家还早嘛,三十不到呢。”
爷爷点点头,看着郦征说:“那你给个准信儿,我死之前能抱上曾孙不?”
郦征抬头看着他,干脆地说:“能。”
老头举起手掌,郦征会意,伸过去和他一击掌,“成交!”
郦征哭笑不得,这老头比他儿子靠谱。
郦征把沏好的茶递过去,看着老头还一脸探究地看着他,“怎么?”
老头撑着身子向前倾,小声说:“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纵?欲过度,有点虚?”
郦征嘴角一抽,“啊?”
这老头也太瞧不起人了。
谁知老头又神神叨叨地说:“买点药……”
“不用,”郦征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只是没睡好。”
“当真?”
“千真万确!”
老头还是一脸怀疑地瞅着郦征,“年轻人,身体还是省着点花……”
郦征生无可恋地看着他,“我们年轻人身体好着呢,你别瞎操心。”
要说也不怪老头操心,郦征快三十了,没听说他正经交过女朋友。照理说,他这长相,这家世,不可能单身这么久啊,除非身体有问题。
两晚上没睡好,郦征也不想再跑了,晚上直接在家里住。
这个房间他两年前回来的时候住过,没过多久就搬出去住了,说是生活习惯不一样,其实就是不想和父母朝夕相对。
平时回来也就是吃个饭,吃了就走。
房间收拾得倒是干干净净,床躺着也舒服,就是躺上面睡不着。
白天有事做还好,现在闲下来,脑子里又开始想浮想联翩。
气恼地打开手机,将信息从上划到下,仍然没看到那人的头像。
操!
也不知某人一天忙些什么,凭什么就我这么一天心心念念的,你就一点感觉没有吗?
我都主动找机会攒局了,你他妈就不能主动点给我发个信息?
还什么我大金主,我看你这人真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这么些年越活还越不如当年了!
郦征躺床上,一会儿气冲冲地拿起手机看看,一会儿又气冲冲地把手机扔老远,内心的暴躁真不是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