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在睫毛上的泪珠被面前人的指尖轻柔地擦去。
“我......”
黎苏堪堪发出一个音节就感受到腰间的双手将他箍得更紧了。
黎苏慌了神，他感觉祁最和祁也有点不对劲。
耳尖突然被温热轻轻地碰了一下，低哑的声音裹挟着空气传到他的耳蜗中。
“他亲你了对吧？”
祁也的声音含含糊糊地从唇齿间溢出，黎苏被耳后传来的痒意弄得下意识偏头躲闪。
下巴却又被温热的指尖捏住，祁最的拇指按上他饱满却又被吻得糜艳的唇瓣。
“我也要。”
黎苏下意识后退，却踩上了身后人的脚，反而把自己往祁也怀里送。
这次，后背和胸膛紧紧相贴，不留一丝缝隙。
黎苏慌张到心脏乱跳，手心都冒出冷汗，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和将他包围住的两个人商量：“没、没有亲......”
"嘘——"
在他张开嘴巴的瞬间，觊觎那里已久的拇指趁机滑了进去。
黎苏下意识地伸出舌尖想将异物推出去。
手指和舌尖相触的瞬间，祁最手指停顿一瞬，紧接着开始移动起来，指腹轻轻扫过黎苏的每一颗牙齿，细细地做着属于他的清点。
祁最贴近黎苏的右耳，声音里带着某种特殊的亲昵：“苏苏不乖。”
“小骗子。”左耳尖被祁也轻轻咬住，滚烫的吐息钻进耳蜗。
黎苏睫毛轻颤，杏眼睁大，被水光浸润地格外清亮，巴掌大的小脸流露出紧张的神情，白皙的脸颊变得滚烫绯红。
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整个人都被前后一摸一样的两个人圈住。
左耳耳尖传来细细密密的厮磨，黏腻的水声在脑中不断回响。
嘴巴里的牙齿被指尖点过，变得酸软无力。
终于嘴巴里的那根手指缓缓退出，连出一根透明的银丝，被涎水沾湿的拇指最终停留在黎苏的唇角。
「不许啊，我不允许！」
「放开我的宝贝！」
「宝宝太漂亮了，总是容易吸引一些坏人的。」
指腹上的水渍变得微凉，随着主人的动作慢慢滑动，让黎苏觉得像是某条冷血的蛇从皮肤上蜿蜒而上。
祁最突然间凑近，和黎苏鼻尖相触，两人的呼吸都在颤抖。
温热的鼻息彼此交换。
黎苏清楚地看到祁最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某种情绪。
好像有点眼熟，这双眼睛在哪里见过......
祁最用鼻头又轻轻碰了碰黎苏的鼻尖，然后缓缓后退。
同时，被含吻舔食的耳尖也被祁也放过。
祁最克制地往后退了两步哑着声音说：“睡觉吧，苏苏今晚一定累坏了。”
腰间的手依依不舍地摩挲了两下黎苏的后腰，这才缓缓撤离。
“苏苏晚安。”
“啾。”
耳尖又被温热的嘴唇贴上，发出响声。
身后的气息这才彻底消散。
黎苏捏紧自己的校服下摆，悄悄松了口气。
即使心里已经快被问号填满了，黎苏却根本不敢追问两人这么做的原因，生怕两人返回又把他圈住。
黎苏小腿肚子打着轻颤，几乎是跌坐在自己的床上。
明显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甚至都不再隐藏。
黎苏指尖捏住自己的鞋带，越着急反而却越解不开。耳边又传来脚步声，黎苏终于将鞋带扯散，双脚飞快地从鞋里抽出，一鼓作气地钻进被窝，顺便把自己的脑袋也死死地蒙住。
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猫。
祁最轻笑一声，半蹲在地上将黎苏甩地歪歪斜斜的小白鞋摆放整齐后，好整以暇地半垂着眼皮看着纯白被子外没有被主人收回去的几缕微微卷曲的发丝。
“苏苏。”
被子里的黎苏瞳孔颤抖，屏住呼吸不打算出声。
“这么快就睡着了？”祁最配合着黎苏的表演，并不拆穿装睡的少年。
被子里的少年竖起耳朵，终于听到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摸索声，黎苏悄悄松了口气。
下一秒盖到了脑袋上的被子却被人拉下，黎苏连忙闭上双眼装睡。
祁最看着床上少年还在不断轻颤着的睫毛，唇角无声地弯起，“别憋坏了，怎么睡觉也不知道要把脑袋漏出来呼吸。”
突然床尾处传来一阵凉风。
黎苏盖在腿上的被子被人掀开。
祁也和祁最一样的姿势半蹲在地上，视线里干净的白袜包裹着少年的脚。
脸边的呼吸还异常清晰，蹲在他脑袋边的人还没有离开，黎苏内心焦躁不安却又不敢贸然睁开眼睛。
脚踝被人捏住了。
黎苏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乱跳，他甚至开始害怕祁最和祁也能听到他慌乱的心跳声。
祁也慢条斯理地将黎苏脚上的袜子褪下，掌心不断摩挲少年脚踝处光洁细腻的皮肤，隐隐还有向下的趋势。
黎苏快要被这种感觉逼疯了。
本来闭上眼睛之后什么都看不见，周围的一举一动甚至连呼吸声都比平时放大了数倍，更不用说平时压根没有人碰过的脚。
变态！
黎苏默默在心里骂着祁最和祁也。
祁最盯着少年逐渐染红的眼尾，眸底却变得更加兴奋了。
握着他脚踝的那双手越来越过分。
黎苏咬住牙，翻了个身，就像是睡梦中无意识的动作一样，但是脚掌却是不听话地往上踢了一下。
感受到脚掌擦过温热的皮肤，黎苏憋在心底的气终于消散。
他现在是面对着墙的姿势，不容易被身边的人发现，黎苏心中隐隐得意起来，眉宇间的兴奋都快要藏不住了。
哼！活该！谁让他乱摸自己的脚！
黎苏以为自己踢到的是握着他脚掌的胳膊，事实上却是祁也的下巴。
祁也愣在原地，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感觉到刚才的风中裹挟着香甜的气息。
一股温热从鼻腔流出，祁也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
修长的指尖染上红色。
“没出息。”
祁也胡乱擦了一下鼻尖，抬起头就看到祁最无声的嘲讽。
祁也不悦地收回视线，这下彻底收了心思，只是老老实实地将黎苏没有被脱掉的那只袜子脱下后，再度用被子将人严严实实地盖好。
「笑不活了哈哈哈哈哈......」
「怎么办哟，这样就流鼻血了？」
「果然啊，年轻人就是血气方刚。」
「啧啧啧......你看他俩那不值钱的样子......」
「连老婆的袜子都舍不得放下了是吧？」
「苏苏宝贝补药奖励他们呀！！！这哪里是惩罚？这分明就是奖励啊！！！」
“晚安。”
黎苏听到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衣服布料互相摩擦而产生的，紧接着眼前的亮光彻底消失。
桌上的小夜灯被人关掉，整个宿舍再次变得黑暗。
黎苏一开始还高度集中着精神不敢睡觉，生怕寝室里的两人又会趁他睡着对他做出什么事，结果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今天一整天都处于高度紧张之中，黎苏早已经疲惫不堪，到了这会儿已经完全是靠着毅力再支撑了。
不知不觉，黎苏就放松了警惕，慢慢地陷入熟睡之中。
*
初秋的清晨，天还是灰蒙蒙一片，冷气凝结成露珠挂在地上嫩绿的叶片上，几只麻雀停留在学生宿舍阳台上，豆大的眼睛打量着一片寂静的学校。
“铃————”
极其刺耳的铃声从宿舍楼下的大喇叭里传出，停留在此的几只小麻雀受到惊吓怕打两下翅膀飞快地逃离，动作间几根掉落的羽毛在空中来回飘荡，最终缓缓落地。
“所有学生宿舍楼下集合，准备跑操！所有学生宿舍楼下集合，准备跑操！所有学生宿舍楼下集合，准备跑操！”
老旧的喇叭里的声音配合着呲呲喇喇的电流声，叫人心里发麻。
裹在被子里的人缓缓起身，眨巴眨巴两下眼睛，这才回神，一缕呆毛在空中颤颤巍巍地轻轻抖动，仿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祁最和祁也倒是已经收拾好走到黎苏床边。
“苏苏，起床了。”
黎苏缓慢地将头仰起，看着面前复制粘贴的两张脸，眼神还不太清明。
站在床边的两个双胞胎唇角无声的勾起，顺势蹲下。
被子的被子被人掀开，温热的脚被套上袜子，另一个人又默契地为这只脚穿上鞋子。
“走吧。”祁最揉了一把少年看起来就很柔软的头发。
黎苏眨眨眼睛，这才缓缓回神，刚想低头穿鞋却发现自己的鞋袜已经穿好了。
室友间还会帮忙穿鞋子吗？
黎苏被两人牵出寝室门的时候思绪还在飘远。
“苏苏苏苏苏......”黄辰川被王凡拖着匆匆追上他们。
“凡、凡哥慢点儿......我快不行了......”黄辰川喘着粗气，两股战战。
王凡无语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你的心到底有多大，竟然在一个恐怖游戏里面睡这么香，连喇叭都听不到。”
黄辰川正欲为自己辩解，祁最皱着眉说：“快点下去吧。”
黄辰川瞬间闭嘴忙不迭地点头。
几人下去后宿舍楼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他们只好站在队尾。
隔壁女生宿舍排着长队已经慢慢跑远。
穿着保安服的男人一脸严肃，全黑的眼球死死地盯着他们几个：“不守规矩的学生，没有在听到铃声内一分钟集合，把他们带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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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寂静诡校（二十四）